心力耗尽,如那断弦崩裂,竟然再也对峙不住。
夜天湛手扶卿尘,唇角仍带着散逸含笑:“女人谨慎。”
莲妃脸上不见波澜,淡淡拂开侍女的手。
在世人纷繁俯身施礼的声音当中,她怔视着身前翩然浅笑的人,蓦地扭头,心间波澜狂涌。
舱别传来呼喝声,船身微沉,已有侍卫落在船头。
卿尘调弦之时便已暗中思考,若论琴技,她固然晓得但还称不上顶尖,倘若与精通乐律的妙手斗技,恐怕终究难占上风。但是有些她所熟谙的曲子,对于夜天湛来讲却必定不测,若要赢他,就只能靠一个“奇”字。考虑间悄悄侧首,她将指尖悄悄滑详确弦,举手如兰,抚上古琴一端。
他手执一支白玉笛,含笑的眸子扫过世人,卿尘抬眼看去,浑身一震,呆立当场。
一声方落,弦弦声紧,朴素的古琴在纤细的手指之下,竟突然生出金戈铁马的气势。
卿尘同碧瑶她们搀扶着站稳,惊魂不决,船上长门帮来不及逃脱的帮众被侍卫拿下,押在一旁。
夜天漓一愣:“七哥?”来人倒是夜天漓的皇兄,七皇半夜天湛。
苏淑妃遣退侍女,步来近前。芙蓉绢裳,烟笼轻柔,眉清如柳,温婉似水,一行一动里的柔嫩,款款叫人如沐春晖,她已并不年青,但光阴仿佛未曾在她身上留下陈迹,她有着与莲妃分歧的美。
几人放眼看去,竟是有艘画舫破水而来,正撞上他们乘坐的丹凤飞云舟,虽未损及船身,但也阻了船驾前行。
肖自初手臂一晃,抬手钳住她下巴,目中透出邪异的光芒:“你越嘴硬,本阁主便越是喜好。冥衣楼跟我碧血阁作对不是一日了,若不让你们多吃点苦头,怎能泄我心头之恨!”
船舱处珠帘大开,夜天漓步入船舱,瞋目扫过乱成一团的局面:“产生何事?”
卿尘一怔,不解她为何如此保护本身,悄声道:“冥魇……”肖自初倒是放声大笑,“好大的口气!我倒要看看你们七宫护剑使究竟有甚么本事!”
她动了脱手想去触摸那模糊熟谙的眼睛,却又怠倦地放弃,心力交瘁的感受缓缓将人淹没。
卿尘眼波微动,深静里堪堪隐去了丝怒意,凤目一抬,直视他道:“天子脚下,皇城当中,有人目无国法,为非作歹,国度法纪安在?天家颜面何存?殿下贵为皇子,上承天恩,下拥百姓,莫非竟要袖手旁观?”
两个侍卫帮手将摔落的琴摆好,卿尘在长案前席地而坐,重新调音试弦,稍后端倪略抬。夜天湛扬起嘴角微微抬手,表示她能够开端。
卿尘目光落在夜天湛手中玉笛之上,略加考虑,昂首道:“好,不知殿下可愿与我赌一局?殿下若赢了,统统任凭措置;我若赢了,便请殿下援救她们。”
夜天湛悄悄看了卿尘一会儿,点头道:“好,你去试琴吧。”
武娉婷迎上他的目光行了个礼,仓促展开笑意娇声道:“回湛王殿下……”一旁夜天漓毫不客气地打断她:“若还是游河,你便不必说了!”
夜天湛眸心一动,再次含笑将她打量,问道:“究竟产生何事?”
夜天湛眼中闪过兴味:“既然到哪儿都是一样,又为何求救?”
卿尘沉默半晌,道:“既然如此,殿下无妨说出前提,值不值得,自见分晓。”
“母妃便只准十一哥随四哥历练,把我留在身边。”夜天漓嬉笑,“但是舍不得我?”正谈笑着,俄然船身猛地摇摆,几人毫无防备,都踉跄一步,身后侍女仓猝上前来扶。
夜天漓抬眼看去:“嗯?这不是天舞醉坊的武娉婷吗?你好大的胆量,竟敢在此混闹!”他往卿尘等人打量畴昔。卿尘心中微微一动,面前这男人眉眼豪气与一人很有几分神似,乍然望去,让人有种熟谙的感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