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天漓点头道:“恰是,你如何晓得?”
几人恭送天帝去了,卿尘临时还留在延熙宫奉养太后,不必回致远殿当差。
“好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!”天帝负手走了几步,“都散了吧,容朕再想想,凌儿你随朕来。”
倒是天帝得空理睬世民气机,大步进了寝宫。此时其他皇子得了信也前掉队宫存候,十一他们见卿尘站在天帝身边,几日不见人竟肥胖了很多,神情中都带了体贴。
“哦?”天帝立即接过来翻看,竟是太后无恙,请旨打消延熙宫封禁的抄本,前面还附了御病院两本条陈,龙颜大悦:“此才是叫朕欣喜,快!传朕旨意,延熙宫马上弛禁。”
夜天凌却也扭头看了一眼卿尘,见她站在那边,便在近前却又离世人远远的,不由想起那日她问:“如果有一日我走了呢?”心头浮起直觉的不安,回旋不去,了解以来的各种疑问随之而来。他眉头一皱,感到身边有人亦向这边看来,旋即规复了冷然无波的模样,却叫凤衍和卫宗平心底同时翻滚了几下。
太后经这几日保养,精力已好了很多。天帝亲奉汤药给母亲服下,太后叹道:“这些日子难为凌儿和卿尘,不是他们,我便见不着皇上了。”
夜天漓剑眉一扬,不觉得然隧道:“既知伤害,你又本身请旨,莫非母妃就不担忧?”
卿尘只道:“没甚么,不过有些累,歇了两日便好了。”延熙宫封禁乍解,全部宫中像是焕然一新,惶恐、怕惧等等统统叫人坐立不安的情感都从这厚重的宫门一泄而出,消逝得无影无踪。卿尘深深吸了口气,仿佛深冬残落的树木都带了些勃勃的朝气,此时方觉重见天日。
卿尘道:“还要我说吗?那儿可不比疆场,明刀明枪的,疫病防不堪防,一不留意便不好了。”
天帝点了点头,似是碰到了难以定夺之事,皱眉不语。
天帝道:“凌儿和卿尘此次当真是为朕分忧解难,朕方才也还说凤家生的好女儿,嫁到谁家是谁家有福。”
天帝叹道:“母后……”
夜天漓道:“自小你便事事护在我前面,莫非还不容我挡一次?”
十一笑道:“你倒会替我挡差事了。”
卫宗平忙叩首道:“臣领旨。”哈腰退了去办。
太后在儿孙中看了一圈,见连最小的瑞阳公主都由奶妈抱着来了,却唯独不见太子,问儿子道:“皇上,如何不见灏儿?”
御驾到了延熙宫,朱漆金门已豁然大开,夜天凌率世人门口接驾。
天帝皱了皱眉头:“母后身子刚好,且莫为他去操心。”
太后笑道:“皇上算胡涂账了,福分哪有往外送的?”
夜天漓接着道:“父皇,还是儿臣……”却被十一暗中瞪了一眼,愣了愣,便没再说。
十一皱眉:“此话怎讲?”
天帝看了眼案前的一道条陈,心内说不出甚么滋味,松雨台处几次来报,太子迩来不知为何脾气大变,情感时好时坏,日日纵酒言语无状。明天方传口谕斥责了他几句,他本日便上了个抄本,此中多有触及当年先皇子嗣亡故之事,无端惹人恼火。
夜天漓笑道:“都说险,都要去,这算如何回事儿?”
“拦得好。”卿尘道。
如此他两人倒没了话说,却远远地见孙仕带着两个内侍往延熙宫这边来,说话间便到了近前,见十一他们还在,俯身见礼道:“见过两位殿下。”
三人同时笑了笑,十一对卿尘道:“你拦得住我们,可四哥那儿呢?”
夜天凌亦道:“这几日在皇祖母身边,儿臣也对这疫病留意甚久,请父皇准儿臣同去疫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