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天汐冷哼道：“三日前雄师安营北地，第二日拔营行军迟戍不见了踪迹，后经人奏禀我方晓得，他竟早有效力西突厥射护可汗之意，此去其心可昭。传闻这迟戍本来便是塞外人氏，不知四哥是否知情？”
“这迟戍还是凌王帐下大将，谁知竟干出投敌的事。”
“是东突厥始罗的部将。”夜天凌站起来，这始罗可汗入天都朝见天帝，以示不与西突厥联手，看来还是不耐孤单，要蹚这趟浑水。“走吧。传令下去，迟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。”他冷冷叮咛，同十一步出帐外。
夜天凌面无波澜，问道：“是何人奏禀迟戍有不轨之心？”
“说不得？”
“杀头也便宜了他！”
那丁关闻言，隔着荒凉眺望出去，仿佛看到了多年前攻城略地的一夜，那目光被火映得敞亮：“圣武十九年的那场仗，嘿！那是咱参军来打得最痛快的一仗！我们兄弟跟着凌王趁夜奔袭三千里，万余人自支连山神不知鬼不觉抄断东突厥雄师，直逼可达纳城，城里号称十二万守军愣是没防住。那始罗可汗弃城北逃，凌王亲领玄甲军将他截个正着。老子没见着他献剑投降的场面，实在可惜……”
“是！”
正闹嚷着，营前忽见快马奔驰，一名玄甲马队飞身上马，直奔帅帐。
“撤兵？按说此时早该遇着突厥人了，说不定早在甚么处所干上了！”
夜天凌往他那处看了一眼：“迷路？”眸色一沉，声音转冷，“迟戍安在？”
“伤亡不详，我们赶上前锋探报，只知四殿下与十一殿下已率军前来汇合。”
“玄甲军？”丁关眼睛一眯看向跳动的营火，“说不得。”
另一人立即接上：“谁说不是，甚么平虏中郎将，那迟戍竟连人都不见了踪迹！”
“何时？”
夜天汐点头道：“现在雄师汇合一处，一一击破，他们毫不是敌手。”
帅帐内还是灯火未熄，诸将皆在帐中。天朝领军的五皇半夜天汐面上虽看不出非常焦炙，但手指几次敲击长案的声音却让这帐中始终带着点儿不安。
连绵数里的虎帐里点点闪着些篝火，不时有将士仓猝出入帅帐。阔别帅帐的火堆旁席地坐着些兵士，刀剑碰击声中，火上烤着的刚猎来的野味目睹已冒了油。
夜天汐神采阴沉，十一面带懒惰谑笑，夜天凌面无情感，然眼中冷锋如刃，洞人肺腑。他浑身一震，仓猝垂首。
年青的兵士中很多人抽了口寒气，如许的伤竟活下来了。身边一人问道：“传闻玄甲军神出鬼没，当真那么神？”
你一言我一语，兵士们一边骂嚷着，一边群情：“我们这边倒好说，凌王的玄甲军在前面可成了孤军，若不撤兵，弄不好一个也回不来。”
十一道：“但此人毫不成能是迟戍。”
一名军将上前一步：“末将邱平义，行军以来一向和迟戍共处一帐，迟戍曾经游说末将与之一同叛投西突厥！”
夜天汐已同诸将迎出，夜天凌对他微一点头，步入帅帐，战袍一扬坐入主位，目光冷僻扫过帐中。
夜天凌道：“不错，劳烦五弟亲身督军，尽快出兵。”
话说至此，营火一暗，不知是谁叹了声：“唉……常胜不败，此次悬喽！”
夜天凌目视邱平义伏尸面前，眼底深处一瞬的惊涛骇浪，到了边沿也只见无底幽黑，只是眉心不留陈迹地一紧，淡然道：“众将听令，回营清算各部，马上快袭乌浒河！”
“初入漠北之时，已有多日。”
“那不是人做的。”丁关脸上被火光映得时明时暗，想了会儿点头道，“能跟着凌王的兵，五天五夜，没有一人下过马，到了可达纳城还是生龙活虎，返来的八千人，他们占了近七千，身上那杀气，鬼神见了都得避三分。啧啧，你看着是上万人，一声军令下来，那就是一小我，不好说，说不明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