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着!”
汤沛见本日之究竟不成为,心中早已萌发退意,他手中长剑冒死狂攻数招,蓦地间再将双足在空中上一蹴。他这双靴子的鞋底装有构造,只要鞋跟在地上一压,立时便能触发机簧,弹射出埋没在鞋底的银针。
“让开!”殷吉左手宝刀平推横斩,右手长剑微微颤抖如毒蛇吐信蓄势待发。
苗人凤瞥见胡斐大发神威,面前模糊看到大侠胡一刀的身影,心胸顿时大畅,手中这柄断剑幻出的剑光蓦地向外一张,暴风暴雨般倾泻向四个仇敌。
胡斐面对苗人凤时,表情非常庞大,他暮年听扶养本身长大的平四叔说过苗人凤与父亲之死有严峻关联,在未明恩仇之际,实不肯透露身份。
苏三醒扬了扬手中的宝刀,向捏着一个剑柄进退两难的殷吉笑道:“殷大掌门不若功德做到底,将那刀鞘也一并见赠如何?”
另一边的苏三醒也与汤沛分出了胜负。他在二百招内,用一柄雨伞演变出十七八种兵器的用法,将本就被苗人凤磨掉大半精力锐气的汤沛杀得目不暇接办忙脚乱。
总算胡斐并非滥杀之人,刀下自有分寸,倒地者均是伤而不死。
一念及此不再踌躇,向着苗人凤寂然答道:“不瞒苗大侠,胡一刀恰是先父!”
当汤沛的最后一丝生命力被重逾千钧的掌力轰出体外,身材向前寂然扑倒时,耳边模糊传来苏三醒细弱蚊蚋的声音:“你可还记得袁银姑,苏某本日代其女报仇,你能够瞑目了!”
现在只剩下田归农和阮士中师兄弟二人与苗人凤比武,强弱胜负不言而喻。
便在他略一踌躇的刹时,一旁的苏三醒却悠悠说了一句:“胡兄弟,你的苦衷愚兄也晓得一些。依愚兄肤见,你尽可明白向苗大侠扣问。以他的为人,莫非还会砌词抵赖不成?”
苏三醒呵呵一笑,手中宝刀现学现卖用了一式胡家快刀,瞬息之间连斩三刀,如切朽木般将殷吉的长剑接连切下三段,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剑柄握在手中。
本来他早就盯上了殷吉手中的这口宝刀,袁紫衣在他的提点下练了一手左刀右鞭、远近交攻的工夫,她那柄缀着银球的银丝软鞭是峨眉派传下的一件宝贝,刚好与此宝刀相配。
“卑鄙!”
每一掌落下,汤沛的身材都是一下剧震,嘴里亦喷出一口鲜血。等挨到第七掌时,他喷出的鲜血中已经稠浊了内脏的碎片,双眼和耳鼻也都各有一条暗红色血线滴下,狰狞凄厉形如恶鬼。
在连续串嗤嗤轻响声中,十来枚银针从汤沛的靴尖飞出,倒是射向了苏三醒度量着的苗若兰。
“好!好一个胡家刀法!胡大哥,且看小弟的苗家剑法是否有些进益!”
苏三醒收伞往地上一插,然后将苗若兰放下让她扶着伞柄站好,胖大的身材如同一支离弦之箭般射出,速率赛过逃窜的汤沛不止一筹,顷刻间便已追到他的身后,双掌连环击出,在汤沛的后背连印了七掌。
现在胡斐也将那些天龙门弟子尽数击倒,只是秉着好男不与女斗的原则放过了田青文。
苏三醒接住刀鞘,将宝刀插了归去,用手掂了一掂,心中暗喜道:“此刀送给我家黑妞倒是再好不过。”
剑光一闪,范天卓一声惨叫,右手的四根手指与一口单刀同时落地,驰名天下的“龙爪擒特长”就此被废。
胡斐心中一震,旋即恍然忖道:“苏大哥说得极是,大丈夫自当恩仇清楚,又何必遮讳饰掩。若这苗人凤果是我杀父仇敌,便算他武功盖世,我胡斐勤练武功,今后也一定报不得大仇!有苏大哥在此,也不怕他会发难将我留下。何况看他行事,也不似会做出这等事的卑鄙小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