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姨娘咳一声:“老太太,那布坊的账房亦难做着呢,咱家不是上面有两家布坊嘛,账房先生一人管两家,已经多少次朝我抱怨过分繁忙了,若不是我好说歹说劝着,也许早就……”
本来奚老太太没把这娇生惯养的孙媳妇放在眼中,只感觉嫁过来就算买了个花瓶返来放着,然这个花瓶现在竟然开口说还会做事挑梁,实在让老太太又是惊奇又是猜疑,瞧着便是绣花枕头稻草包的,能做功德吗?
“啊?昨,昨,明天……”晚香这下慌了神,馍馍也不想拿了,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回击,绞尽脑汁,“明天被……门夹了。”
话音落了,落针闻声的偏厅才连续响起了清脆的碗筷碰撞声。
“嗯?晚香,你这手是如何回事?”
殷瀼看着身边小晚香清秀的小脸,松了口气复又合上了眼睛。
“那你说如何办?”老太太有些气急了,想来钱庄账房的缺失的确让奚家丧失不小。
两人坐下以后,奚老太太才由下人扶着渐渐悠悠入了席。
晚香望着板着脸的老太太本能地就生出了小女孩的胆怯,却还是壮着胆量朝奚老太太甜甜笑道:“祖母早。”
这话说的,晚香不由得都皱了眉,公然是封建思惟,女人嫁过来就该是生孩子机器吗?她又瞧着堂嫂和顺不争的模样,莫名其妙来了气。
老太太瞥一眼晚香,沉郁的表情总算镇静了些,又扫了毕恭毕敬的大师伙儿一圈:“用饭吧。”
想着,冯姨娘忙笑着说:“这不好吧?钱庄的买卖账目是奚家的大头,若随便找个没经历的来做,老太太也不放心哪。再说了,瀼儿你可得在旭尧返来之前调度好身子,老太太还等着到时候马上就能抱上孙子呢。”
半夜时分,奚晚香朦昏黄胧间醒了过来,不知本身被子里何时有一股清暖的花香,她睡得含混,只感觉胳膊露在被子内里甚是冰冷,便下认识地朝着身边暖和的泉源尽力缩了缩。
罢了,想不出更好的来由了。
奚老太太总偏疼晚香,心中不由得便对殷瀼信赖了几分,想到小孩子该当不会哄人,又考虑到钱庄的事件确切再拖不得,便重新仔细心细打量了殷瀼一遍,勉为其难地说:“便是如许,那么你明天先去钱庄看看,把原有的帐重新做一遍,做完以后把账册带返来给我看看,如果做得清楚了,我天然会有安排。”
晚香则一时高兴,伸了左手超出大半个桌子去抓玉米面馍馍吃,没想到正巧小肿手落到了老太太眼皮子底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