忠国公面色凝重，对这个儿子饱含惭愧。这统统本没有何湛的事，将他卷出去，亦不过是因他姓了何。
何湛：“？？？”
皇上答复得模棱两可：“朕说过，这是你大理寺的案子，宋卿秉公办理便可。”
朝堂上全然堕入寂静当中，仿佛绷着一根极紧极紧的弦，只消悄悄一碰，就能崩断似的。
“歪曲！”何大忠等大双眼，当即急道，“这纯属歪曲！臣包庇德儿全因爱子心切，故才铸成大错，但臣绝没有杀人！请圣上明鉴！”
潘威马上截话道：“两日前孙北已在家中惧罪他杀，留下遗书。”
宋安坐到书案后，将惊堂木一拍，洪声道：“将忠国公和郎中何德押上堂来！”
群臣群情纷繁，连皇上都蹙起了眉。宋安瞧着这皇上的神情，仿佛是要重判，毕竟剥了忠国公这层身份，犯下杀人之罪都要当斩。斩忠国公的头，这可不是小事！
“皇上恕罪！”宋安伏低身子，声音和身子俱颤抖着，“皇上恕罪！”
沈玉还是第一次到皇宫来，也是第一次见到圣上，惧天子严肃，一时腿软磕在地上，结结巴巴地叩拜道：“草...草民沈玉拜见皇上，皇上万岁千万岁...”
朝堂上堕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当中，天子严肃一点点压下来，压得人连气都不敢喘。
宋安决定再衡量衡量。
潘威继而道：“从司礼的证词可见何湛杀死张南全凭意气用事，两人吵得不成开交，情急之下才会将张南杀死。”他转而对何湛笑道：“你说你要找偏僻的处所，但你杀他底子就是无打算的不测之举。现现在认证物证俱在，你另有甚么可抵赖的？”
潘威招手，对殿外的人说：“将嫌犯何湛押上堂来！”
何湛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立在一旁的宁祈，尽力对他使了使眼色，让他从速把秦方这个宝贝召出来。哪知宁祈寂静地转过身去，不再看何湛。
他将何德纳贿时来往的银票记录交由圣上作为证据，又让龙安城的县长作为人证，指认何大忠秉公包庇之事失实。
他低眸看着宁华琼，冷声说：“马上改忠国公府为公主府，胆敢讨情者，斩！”
正值一片纷杂糟乱当中，只听外头候着的小寺人长声传报：“大理寺少卿秦方觐见――”
宋安叨教道：“忠国公曾为我靖国江山立下汗马功绩，加上他亲身来领罪，已有悔过之意，可酌情措置。工部郎中何德贪污纳贿，但念其先祖恩荣，可远放边陲为我朝效力。至于三子何湛，犯下的是杀人之罪，这...”
潘威见沈玉说话都颤抖抖，心骂他不成器，替他解释道：“沈玉乃是龙安桃花村的村民，受村长之托来京告状，状告之人恰是工部郎中何德。龙安堤坝陷落并非天灾，因何德贪污纳贿，于工事上偷工减料，才导致堤坝溃败，难挡大水，淹死桃花村高低一百九十七条性命。”
出去的证人是沈玉，杨坤作为伴随。
杨坤在旁左证沈玉此话非假。
沈玉擦了擦额上的热汗，颤着声音说：“草民来京路上的确遇见有人追杀，多亏杨兄互助才逃过一劫，来者打单过草民，警告草民不要惹是生非，不要将事情闹大...不然就让草民...”沈玉惊骇地看了何大忠一眼，说：“就让草民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司礼被人带出去，冲皇上行了礼。潘威让他一一交代，司礼说：“草民主管品香楼官卖会买卖事件，何三公子买了一把殷霜剑，草民卖力交代。本来草民筹办功德宜，正欲进房时，却闻张扬直长和何三公子在辩论，草民没有敢出来。厥后草民再去的时候，那张直长已经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