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瑾又道,“灭瞿宁侯府者该当是乾州地界的权势,或许……”他顿了顿,道,“这也是西楚留在淇水泽内的暗棋。”
现在多了面前这白衣女子,主子迩来的气色也好了很多。虽不晓得这女子是何身份,但只要不伤害主子,他亦不会多管。
凌笙寂静地看着白衣胜雪的女子闭着眼迎向风,白衣飘摇,青丝飞舞,仿佛九天之上的玄女。
鹤州间隔皇城不算远,从运河乘船逆流而下,三天便可达到。
面前的两座山岳有半腰都是种的青竹,风一吹过竹叶便摩挲得沙沙作响。再往上看,便是苍郁的树木,绿叶之间装点着几点素净的花儿。
温蔚然多日前回皇城身受重伤,天子特许他不必上朝,因西楚余孽一事事关严峻,他并未冒然上报。
萤火蝶美,一身却凝有阴气。乌黑的蝶翼翩跹,麟粉散落,那是亡者的执念。
------
西楚阵势庞大,易守难攻,且又与北倾国相邻,先祖曾率兵剿贼十余次都未果,不然又怎会留而后患?
万花谷风景恼人,万木丛生,只是春时已过,现在这夏时的花儿实在未几。
乌黑的胡蝶挥动双翼落到凌朝歌面前,如树叶纹路般的翼骨间,是薄而透明的翼面,看起来吹弹可破。
直到靠近中午退了朝,天子伶仃留下了他,太子凌辰与四皇子凌逸都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,才渐渐拜别。
凌朝歌低声喃喃,目不转睛地看着指尖落了乌黑胡蝶的凌笙,苗条的手指微微一动,一道灵力窜出将那胡蝶绞碎,乌黑的光跟着风飘散,凌笙微鄂,僵住的眉头很快又伸展开来。
天子紧握的拳头“噼啪”作响,嘲笑两声,倒没想到那余孽的手都伸到了淇水泽境内。
这是她写的故事里并没有花太多的笔墨描述的人物,一句“自幼体弱多病”,阿谁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的男人此生便只能坐在轮椅上。
天子挥手表示他起来,背对着他沉默一阵,问,“西楚一事如何了?”
凌朝歌:“……”
亲眼瞥见这花海可比在体系供应的舆图上看着表情愉悦很多。
凌朝歌推着凌笙的轮椅朝那谷口走去,淡笑道,“此处风景娟秀,不失为一处瑶池,二皇子故意了。”
凌笙捂着嘴咳了两声,羽从速奉下水壶,问道,“公子可要喝水?”
凌瑾低头应对了“是”,待众臣退下,才跟着宫人到了御书房。
近几年主子身材每况日下,表情亦是低郁,这对他多病的身材而言是极不好的。他好多时候都在想,如果没了宫中的淑妃娘娘,主子是不是早就心下没了牵绊走了。
凌朝歌自来到这个天下起,只出过一次皇城,还是为了救温蔚然。
常日里闲来无事,她便背下了淇水泽的舆图。舆图是三维模型,所到之处,她等闲便可认出此地是在那边。
征得凌朝歌的同意,两人略坐半晌便上了马车。
羽看着他不自禁地暴露笑意,表情也跟着放松了很多。此行对于主子而言虽有些劳累,可只要贰表情好便是最首要的。
凌笙坐在轮椅之上并非因为双腿残疾,只是自幼饮药,是药三分毒,长年累月下来,体内积储的药毒便有些多了,导致体内朝气更加亏弱。太医每月施以针灸之法将他满身毒素逼至双腿,乃至双腿知觉甚低,不能普通行动。
自查清瞿宁侯一案后,天子对他的存眷倒是多了几分,凌辰与凌逸看他的眼中也多了几分顾忌。
凌笙勾了勾唇,眼眸却低了下来,“不过是凌某想来此一游,劳烦女人伴随,倒是叨扰了女人。”
顿了顿,她才缓缓开口,“子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