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花谷离皇城并不远,马车行了一个多时候才行至谷外。
这一段光阴大事未几,除却瞿宁侯灭门一案,便只要鹤州水患。
鹤州间隔皇城不算远,从运河乘船逆流而下,三天便可达到。
萤火蝶美,一身却凝有阴气。乌黑的蝶翼翩跹,麟粉散落,那是亡者的执念。
正依凌朝歌所言,凌瑾一早便在宫门与众僚相聚,警戒了一些话后,便入了大殿。
凌瑾进屋恭敬一拜,“儿臣拜见父皇。”
自查清瞿宁侯一案后,天子对他的存眷倒是多了几分,凌辰与凌逸看他的眼中也多了几分顾忌。
凌朝歌直视着他双眼,宛然笑道,“美的东西都有毒呢。萤火蝶阴寒之气太重,还是不要打仗的好。”
不过半晌,便到了一处亭子。
现在多了面前这白衣女子,主子迩来的气色也好了很多。虽不晓得这女子是何身份,但只要不伤害主子,他亦不会多管。
两座山岳之间有一处狭缝,狭缝边立了一块巨石,上书“万花谷”三字,字体刚毅,龙飞凤舞。
直到靠近中午退了朝,天子伶仃留下了他,太子凌辰与四皇子凌逸都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,才渐渐拜别。
凌笙转头看她,笑道,“朝歌亦不必冠我二皇子,母妃为我取字子华,朝歌叫我子华便好。”
草木间岔道很多,都铺着灰黑的石板,两人走在这花间,似是很有默契地都没说话。
凌朝歌:“……”
本来比人高的草木消逝,视野一下宽广了很多。远处隔着一条河水,河水的另一头则又是一座山。
“不必。”凌笙摆摆手,手中的帕子不动声色地拭去嘴角的一丝血迹。
顿了顿,她才缓缓开口,“子华。”
“的确很美……”
凌朝歌顿在原地了望着满目标兰花,葱茏的绿叶间,是乌黑的花朵竞相绽放。
凌笙接住飞来的胡蝶,笑道,“这是萤火蝶,白日埋没在花丛里,到了夜里便会飞出来,成千上万的胡蝶,身上都闪动着荧光,很标致。”
安抚灾黎的官员在前几日便带着布施的粮草先行,现在会商的不过是水患以后又当如何。
凌笙身材孱羸,这萤火蝶附有的阴气虽未几,对他的身材多少会有影响,她倒不想他此行一归去便抱病。
“体系,我现在改人物设定还来得及吗?”她冷静地在内心问了一句。
天子被闹得心烦,捶着桌子呵叱了几声“温馨”,将此事再行略过。
乌黑的胡蝶挥动双翼落到凌朝歌面前,如树叶纹路般的翼骨间,是薄而透明的翼面,看起来吹弹可破。
天子紧握的拳头“噼啪”作响,嘲笑两声,倒没想到那余孽的手都伸到了淇水泽境内。
水患以后多会有疫病产生,当时便极易传入皇城当中,是以朝中世人对此事尤其正视。
这是她写的故事里并没有花太多的笔墨描述的人物,一句“自幼体弱多病”,阿谁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的男人此生便只能坐在轮椅上。
天子一下一下地敲着书桌,眉头紧皱。
凌朝歌转头看着他,轮椅上的男人神采惨白,一身蓝底银线勾纹的衣袍,及腰的墨发用银质的发冠冠起,俊朗的面庞染上了病态,却藏不住眼底的那份睿智。
天子现在正在屋中来回踱步,呼吸沉重,明显是被气着了。
皇城当中权贵甚多,众臣天然不会让人将灾黎安排入皇城。当务之急便是难堪民休整寓所,再者便是重修堤坝。
“万花谷是一江湖门派,此为核心,可供游人赏景。此处虽名万花,却以兰花居多。”凌笙趁便解释道,“兰花清雅高洁,被世人誉为花中君子,万花谷人在核心种满兰花,也为警省万花谷弟子君子之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