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的确很美……”
乌黑的胡蝶挥动双翼落到凌朝歌面前,如树叶纹路般的翼骨间,是薄而透明的翼面,看起来吹弹可破。
本来比人高的草木消逝,视野一下宽广了很多。远处隔着一条河水,河水的另一头则又是一座山。
水患以后多会有疫病产生,当时便极易传入皇城当中,是以朝中世人对此事尤其正视。
天子紧握的拳头“噼啪”作响,嘲笑两声,倒没想到那余孽的手都伸到了淇水泽境内。
不过半晌,便到了一处亭子。
万花谷可谓是皇城百里以内最驰名的风景区,一年四时,一花谢了一花又放,都是那鸟语花香的风景。
羽扶着凌笙下了马车,如此仓促地行了一起,他的神采有些泛白,倒还是带着笑。
凌笙身材孱羸,这萤火蝶附有的阴气虽未几,对他的身材多少会有影响,她倒不想他此行一归去便抱病。
皇城当中权贵甚多,众臣天然不会让人将灾黎安排入皇城。当务之急便是难堪民休整寓所,再者便是重修堤坝。
凌笙捂着嘴咳了两声,羽从速奉下水壶,问道,“公子可要喝水?”
马车是早备好的,内里的坐位上铺了一层薄被,车桓也用锦绸包裹,一起上虽是摇摇摆曳的,撞到马车的车壁上却不咯人。
凌朝歌听他一口一个女人,不觉发笑,“二皇子唤我朝歌既可。”
“体系,我现在改人物设定还来得及吗?”她冷静地在内心问了一句。
起初看舆图时,她也留意过这万花谷。
正依凌朝歌所言,凌瑾一早便在宫门与众僚相聚,警戒了一些话后,便入了大殿。
天子一下一下地敲着书桌,眉头紧皱。
凌朝歌顿在原地了望着满目标兰花,葱茏的绿叶间,是乌黑的花朵竞相绽放。
凌笙转头看她,笑道,“朝歌亦不必冠我二皇子,母妃为我取字子华,朝歌叫我子华便好。”
凌瑾道,“西楚比来倒未有大的行动,仿佛对瞿宁侯府被灭后知后觉,儿臣思疑灭瞿宁侯府并非西楚方面所发的唆使,而是灭门之人发觉到瞿宁侯晓得了甚么,不得已先斩后奏,先行脱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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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朝歌转头看着他,轮椅上的男人神采惨白,一身蓝底银线勾纹的衣袍,及腰的墨发用银质的发冠冠起,俊朗的面庞染上了病态,却藏不住眼底的那份睿智。
凌笙寂静地看着白衣胜雪的女子闭着眼迎向风,白衣飘摇,青丝飞舞,仿佛九天之上的玄女。
万花谷离皇城并不远,马车行了一个多时候才行至谷外。
鹤州间隔皇城不算远,从运河乘船逆流而下,三天便可达到。
凌朝歌:“……”
两座山岳之间有一处狭缝,狭缝边立了一块巨石,上书“万花谷”三字,字体刚毅,龙飞凤舞。
征得凌朝歌的同意,两人略坐半晌便上了马车。
直到靠近中午退了朝,天子伶仃留下了他,太子凌辰与四皇子凌逸都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,才渐渐拜别。
天子挥手表示他起来,背对着他沉默一阵,问,“西楚一事如何了?”
凌笙接住飞来的胡蝶,笑道,“这是萤火蝶,白日埋没在花丛里,到了夜里便会飞出来,成千上万的胡蝶,身上都闪动着荧光,很标致。”
天子现在正在屋中来回踱步,呼吸沉重,明显是被气着了。
现在多了面前这白衣女子,主子迩来的气色也好了很多。虽不晓得这女子是何身份,但只要不伤害主子,他亦不会多管。
自凌瑾查出瞿宁侯一案与西楚余孽有关,天子便让他将此事全权交予了温蔚然,但名义上他虽不管,总偿还是因对案件相对体味,又有天子的号令,温蔚然查出的事并未避开凌瑾,而经常与他有所交换,这也使得案件停顿相对顺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