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阿姨正抱怨时,不防王夫人竟这般说,脸皮紫涨,支支吾吾说道:“我们这等人家老是要讲几分面子的。莫非果然闹到内里去叫满城皆知不成?再者是宝丫头不孝,美意美意给她策划的繁华路,她偏不走,我顾念母女情分上门去看她,她见都不见,这等女儿,生她又有甚么用?如果老天爷有眼睛,就该收了她,放了你家大女人,府里只怕也就欢乐了。”

薛阿姨传闻,如遭雷击普通。她对宝钗虽各式的嫌恶抱怨之心,却未推测宝钗这般命薄,竟然就这般去了!当下忍不住放声大哭。王夫人只当她是难过,深思着这才是天底下做母亲的人的普通心肠,正欲安慰时候,却听得薛阿姨一面哭一面说:“天底下那里有这般事理?我还未去,她先去了。我还盼着她替家里着力出钱呢!这等天打雷劈的不孝女……”

王夫人见薛阿姨说的不伦不类,嘲笑一声,正待说话时,却见中间奉侍的彩云玉钏儿一干人皆满脸迷惑看着薛阿姨。王夫人见此中有原因,就问彩云道:“如何一点端方都没有!这般看着姨太太,又是做甚么?”

这日薛阿姨又在王夫人哭诉夏金桂如何如何凶悍,薛蟠如何甩手掌柜不管事,王夫人听得烦躁不已,冷不丁就刺她一刺道:“此事恰是多事之秋,朝廷忙着抚恤灾黎,各家各户都在忙着服丧,畴前不敦睦的那些人家,出了这桩事,也就顾不上为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了。怎的新娶的大奶奶这般不懂事,宝丫头年纪悄悄,去得那般惨,她还用心为这些事情怄你?依我说,你也不必总来抱怨了,一纸诉状告到衙门去,说她不孝,岂不甚么都有了?”

薛阿姨气得浑身打战,一叠声地叫人把夏金桂去送官,又叮咛说要备轿,亲身到衙门去伐鼓鸣冤,告儿媳妇不孝。薛家下人大多是被夏金桂收伏了的,又素知薛阿姨无能,哪个肯把她的话当一回事,仍旧扫地的扫地,煮茶的煮茶,都忙着奉养薛大奶奶夏金桂去了,哪个肯把薛阿姨的话真正放在心上。

自宝钗同薛家分裂后,王夫人固然口中不说,但暗里里却感觉薛阿姨不会办事,分不出轻重,把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儿逼成这般模样,扳连着本身也被尤氏她们背后里讽刺了去。前几日从王熙凤那边传闻宝钗的凶信时候,也曾感慨过几句。现在王夫人听薛阿姨竟然这么说话,更加不耐,不阴不阳地说道:“现在可恰是趁了你的愿呢。许是老天爷听到你这个做母亲的在背后里祷告也未可知。只是既是如此,怎地不见你心中清净,每日里仍旧为儿媳妇的事抱怨个不断?”

然薛阿姨未曾发觉。她和王夫人姐妹之间也悄悄有些攀比之心,心中偷偷想着姐妹两人皆是一儿一女,外人都说薛蟠混账,但据她旁观,那宝玉调皮之处比薛蟠又有一番分歧,也是个不费心的,故而这项算是扯平了,本来元春是宫里的娘娘,自是比宝钗这个不孝女要好上很多,现在元春一下子没了,虽此中有很多蹊跷古怪之处,但王夫人再也不好拿这项来压薛阿姨了。现在两比拟较之下,王夫人比薛阿姨多个男人贾政,但每日里常宿在姨娘那边,对王夫人也只是面上过得去,王夫人还得每日里奉养贾母,打理碎务,细心论来却不如她这个薛家的当家主母别扭了。故而这般暗中一比较,薛阿姨倒比常日更喜好来王夫人这里闲坐了。

当下薛阿姨中饭都没故意机好好吃,眼睁睁看着夏金桂在那边发兵动众,宰杀很多鸡鸭,只将鸡颈鸭颈用油煎了来吃,将大块大块的好肉随便赏人,心疼得不得了,却又不敢劈面禁止,恐怕夏金桂说出甚么刺耳的话来。谁知她不来招惹夏金桂,那夏金桂反而有胆量来招惹她,站在窗外大声骂她的陪嫁丫头宝蟾,实在是在含沙射影,指桑骂槐说薛阿姨百无一能,还不如躺床上挺尸。薛阿姨在房入耳得清清楚楚,气得浑身颤栗,暗道:如果宝钗在时,怎容别人如此?这般忍气吞声忍了一阵子,到底忍不下去,推开门叫道:“天底下那里有做儿媳妇儿的在婆婆门前大声叫骂的事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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