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阿姨叹道:“你那里晓得此中的关窍!听你二舅母影影绰绰说,蓉儿媳妇儿原是极幼小的时候就接来宁国府的,名义上是给蓉儿当童养媳,实在又比蓉儿大了几岁,和你珍大哥倒是比旁人走得更靠近些,也怨不得那起子嘴巴烂疮了的小人们胡乱编排。偏生你哥哥醉中也胡言乱语起来!事情若不传出去还好,如果传出去,岂不是获咎了亲戚?只怕这个处所也难住了。为今之计,只要错有错着,对内里只说你哥哥看上了香菱,发了这么一通脾气,更和宁国府无关。”

香菱一愣,薛宝钗已经用手拍着她的肩,以示安抚,柔声说道:“不若你先退下去吧。这件事情烂到肚子里,再也不必提起。”

薛蟠发了这么一场酒疯以后,本身醉中反倒甚么都不记得了,仍和先前一样和贾珍、贾蓉等人厮混在一起,在贾家学塾中和些契弟厮混。薛阿姨和宝钗虽有些狐疑,何如劝谏不得,宝钗一个未出嫁的女儿家更是不好宣之于口,也就只能这么含混着了。所幸临时保住了香菱。

宝钗不忍母亲劳累过分,也在一旁帮手,听薛蟠嘴里胡胡说着些醉话,本来也不当一回事,俄然间薛蟠建议酒疯来,一转头瞥见香菱在中间手里捧着水盆,猛地跳起来一巴掌打翻,指着香菱骂道:“你少跟我装三贞九烈!你和珍大哥的事情,我看得清清楚楚,阖府里都传遍了,也幸亏蓉儿情愿做这绿毛的缩头乌龟!你弟弟跟你是一起货品,我有甚么不晓得的?不过是想摸个小手,亲个小嘴,偏珍大哥挡在头里!又不是要入肉你,贰心疼甚么?”

薛蟠差点被奸人蒙骗,又被薛阿姨唠叨了半天,面上挂不住,恰逢宁国府贾珍打发人请他畴昔,遂忙不迭地去了。

薛阿姨见状也自悔说的过了,心中也晓得自家儿子的本性,不过是临时去宁国府避上一避,也就不加禁止,一转头又见宝钗不过三言两语,已经将家中买卖安排得像模像样,心中颇感欣喜。

薛阿姨叹道:“你那里晓得这此中的短长!”又沉吟好久,方说:“这此中的原因,我也不甚明白,你二姨母当日提及时,也只是影影绰绰。反正晓得的事情多了,一定是一件功德。现在奉告你,不过是为着你谨慎警省的意义。你倒想想看,你珍年老是贾家的族长,蓉儿是长房长孙,娶妻是多么慎重其事的一桩事体。秦业一个小小的工部营缮郎,如何就能攀上这么一门婚事来?”

厥后公然无人提起梨香院中的这场小风波。众下人皆守口如瓶。倒是宁国府里的谎言传得更不堪了,宝钗偶尔间听到只言片语,都只感觉脸上辣辣的,替秦可卿感到尴尬。

薛宝钗道:“虽未见到实景,但也可推断个七八成了。母亲若不放心时,我暗中把跟着哥哥出门的小厮叫过来鞠问一番,问个究竟。”

薛阿姨以为男人有些龙阳之好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,薛宝钗心中却不能苟同。但是她的重视力很快就被薛阿姨的后半句话给吸引了畴昔。她有些不解地问道:“母亲莫怪我多嘴,实在是不明白。蓉儿媳妇儿不过是摄生堂抱来的弃婴,自幼被宁国府看中,养做童养媳,当真算起来她娘家不过是工部营缮郎,小小的一个京官。为何独独他招惹不起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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