徒元海一嗤,“你倒是能物尽其用。”
林宁低声一笑,“王子腾不在京里,却让王信来了京,前两次还是规端方矩地上门拜访。厥后便开端伙同王仁堵了蟠儿好几次,灌了他好几次酒,美酒美人都上了,想借此套了他的话,获得玻璃的方剂。”
王氏打断了她的话头,“那里卖官鬻爵了,这银子本就是欠了你们家的款项。”
“未曾。”
薛王氏一愣,方才听王氏的话头,本来还想趁机和同说明白宝钗和宝玉的事。可王氏竟没往这上头提,只说贤德妃。到底是现在正受宠的宫妃,能得召见也是光荣。薛王氏一想,也没有回绝。
王氏瞄了薛王氏一眼,叹道:“你也是晓得的,我在府里虽管着家,这大房那边却……这里里外外的如果都装上,得很多银钱吧。”
王氏眼睫一颤,手拧着帕子绞着,现在玻璃出产有限,除了那些镜子,能用上玻璃窗子的,除了皇上和几个失势的王爷,怕是也就只要薛家了。王氏想着前几日去宫里见大女儿,大女儿屋子里都没用上呢。这会儿见着这玻璃,眼睛都快红了,真感觉这日光晖映出去,要多刺目有多刺目。可她好歹也还没忘了女儿的叮嘱,让她同薛家交好,皇上是要重用薛家的。
不过若只是贪赃枉法等还不算大乱。林宁细细思虑着道:“皇上,微臣想让王信安排去统账,史湘文安排进拍卖行,贾政便安排去作坊监工。”
薛王氏更加难了,“可这么多也太……”
“老九这阵子对你那玻璃和拍卖行的,非常感兴趣。他最爱此道,明显身为皇子,倒仿佛朕有多虐待了他一样。恰妙手腕……昔日里京里一向说他是财神,朕也这么感觉,只是现在和你一比,他那点东西就是小打小闹。朕已经应了他,让他去工部帮手你。就是不晓得,你愿不肯意收了这个门徒。”
王氏这么说,薛王氏倒是拉不下脸面回绝了。王氏见她踌躇,率先扯开了话题,“传闻宝钗她们几个女人做了个诗社,上回作诗,宝钗还拔了头筹呢。”
雅蠛蝶!甚么鬼!
就那批镜子已经几十万了,王氏内心有了底,“那也有很多了。工部那边不是出了政策,等下批玻璃出来,就该轮到外头的人了。”
次日一早,林宁便揣着一叠银票用盒子装了让人套了车出门,却不是去工部,而是直接往宫里去。
林宁忙跪了下来,“微臣惶恐。”
这么一想,王氏神采都雅了很多,堆着笑说:“mm说那里话,那里能真要你们家的东西,还是这么一多量的假山石料。便是放出去卖,以现在京里这个价位起码也得几万两呢。”
林宁只当没听到徒元海话语中的讽刺,也算是物尽其用。只是……
“如海兄的幕僚,也是他极其看重的人。约莫会拖家带口一起过来。你安排个便利出入的小院落就好。他们住不长,约莫也就两三个月。”
王氏吸了口气,这下她可没话接了。如果林宁用的本身的干系,她还能捞点好处,只是这是皇上的犒赏,她总不能说,连自家也赏了吧?
“甚么样的人?”
“老爷不耐烦同人应酬,我却不得不替他筹算。幸亏现在管着这玻璃的是妹夫,两家还算是亲戚,我就舍了这张老脸求你一求。”王氏不免将那银票又往薛王氏身边推了一推。
史鼐儿子史湘文是个纨绔,贾政更是个不成器的,王信略好些,另有些手腕,可惜心机不纯。这三家放在这么大的一块蛋糕上,不出乱子才怪。先委以重担,等办事不公,出了乱子,那么……
两个月后,第一批玻璃出来,特地打造的那几块精美到美轮美奂的满身镜还是卖出了天价。这一下倒是让林宁的这个新项目打出了很多名声,大师都晓得这工部新弄出的“项目组”是个肥差,油水极大。惹红了很多人的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