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史氏,荣国府老太君。
瑚哥儿乃是贾赦的宗子,因年事小,府中一向瑚哥儿的叫着,连同贾珠也是如此。
“老爷身边跟着的长随呢?”
“哥儿伤得颇重,幸亏上天眷顾,有一线朝气。我开一副方剂,如果熬过了今晚,性命当是无碍了。”
林宁皱眉,教唆着丫头抬了张氏归去歇息,又特地叮嘱了张氏身边的老妈子,“大奶奶那边你重视些,如果大奶奶醒了,你只让她多想想肚子里的孩子。瑚哥儿这里有我呢!”
在薛岭那一世,林宁活到七十岁,子孙合座,其乐融融。林宁将手中最后一刻保命丸留给了薛家先人,与世长辞。
可惜话说得太迟了,门帘一掀,张氏已经走了出去,瞧见贾瑚这幅模样,身子一晃,脚下一软,当场就晕了畴昔。
话未说完,林宁打断道:“出了甚么事?”
赖妈妈硬着头皮出去,先是给贾代善请了罪,然后才说:“太太叮咛的事都办好了。”
王氏面色惨白,手捧着肚子浑身颤栗,口中却半个字也不松,“不!老爷,太太,不是儿媳!不是。儿媳如何会害瑚哥儿呢!都是这些奴婢信口雌黄浑说的。她们擅离职守,照顾不好主子,现在反倒诬赖来脱罪!”
林宁冷哼,“你说银朱想要脱罪也就罢了。翠儿又不是瑚哥儿的丫头,脱甚么罪?何况,翠儿但是你身边服侍的!”
“孟南跟着老爷出去了,孟北在外院。”
措置完了张氏,林宁转头来看,贾瑚还是方才的模样,且气味更加微小了。那泉水半点感化也没有。林宁一叹,泉水的感化到底有限,并且用在别人身上要大打扣头。何况贾瑚这伤实在不轻。看这幅模样,这伤不但仅是内里的,恐脑筋里头另有淤血。如此一来倒是不好办。这年初可没有开颅手术。而如果淤血太大,怕是用药自行接收不了。时候长了,便是活下来恐也有后遗症。
妈蛋,之前几次穿越,哪次不是穿的当家做主的人,贾赦,薛岭都是男人,做了家主,压根没人敢这么对她。林老太太那次就更不必说了,便是林如海在她身边都得毕恭毕敬的。偏她现在是贾代善的老婆,还真得就受了这份气。也算是背了以往贾史氏的黑锅。
林宁三两步跑畴昔,拢了拢贾瑚的被子,见他被褥里的身子还是凉的,气得骂道:“大冷的天,还未几拿几个暖炉来放出来。这寒冬腊月的池子里头冰和水混在一起,瑚哥儿才多大,如何受得了!再去催一催太医!”
林宁默。这神出鬼没的劲,幸亏她强大,不然真能被007吓到。又不由得感喟,公然还真是一个任务比一个任务要难啊。要求也越来越多了。
“太太这一觉睡得比平时久一些,可见是这些日子累着了。幸亏现在四女人,哦,不,当今要叫四姑奶奶了。四姑奶奶出了嫁,前几日不还返来了吗?看着姑奶奶和姑爷琴瑟和鸣,太太可放心了?”
“说!”不必林宁开口,贾代善一声大吼,单单一个字已经吓得翠儿瘫坐在地上,满身都软了下来。
那里还敢再回嘴,更不敢去看贾代善,只跪着抓着林宁的衣角告饶,“太太,太太,我不是故意的,我不是。我也不晓得为甚么……我……我只是……太太,珠儿还小,我肚子里还怀着二爷的孩子。太太,还请太太看在孩子的份上,看在二爷的份上,饶过我这一回!”
林宁昂首正视贾代善的双眼,相互四目相对。贾代善一愣,目光在林宁和赖妈妈之间转了一圈,微微点了点头。在这类时候避开世人请他去,这事看来还不小。贾代善转头看了贾瑚一眼,一个设法在心头乱跳,眼中闪过一丝寒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