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宝玉浅笑道:“总有七八成掌控。”此时春闱还没有放榜。
贾母听了,脸上带笑,又招宝玉上前,将堂兄弟两人的手交叠一起,说:“宝玉也方才过了春闱,一家子骨肉,将来你可得好都雅顾些。”
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,贾琏此时却更加感觉王熙凤是贤妻美妻了,几日子缠着她恩爱不尽,又与她说些内心话来,便是平儿也不瞧一眼。
贾琏这才退出屋外,去告诉贾珍,筹办分炊之事。
贾琏看看贾母银发苍苍,道:“分炊的事也不急于一时,老祖宗方才转醒,不宜劳累。”
王熙凤常守家中孤单,又不得不将平儿抬了姨娘,此时心气也才平了。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,感觉贾琏百般好,在贾家儿郎中是“出淤泥而不染”了。钱权在手,内院洁净,一个平儿还是她的人,且没有她的答应,还没有停药。想想平儿也快三十了,她嫡子都有两个了,让她停了药生一个也罢了。
正要应下,却听福亲霸道:“老太太勿怪,本王偶然插手贵府家事,因为本王在礼部当差,有两事不明,想要就教。”
金浩仁道:“老太太好,我不过是听舅兄提及,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。”
邢夫人道:“莫非老太太不想按宗法分?”
贾赦见贾母事到现在还如此,心中更觉哀思,回思当年为了不分炊,贾母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说着那样戳民气窝的话。
贾赦没有答复,邢夫人也诘问不出,只要操心了一夜。
贾琏笑道:“弟妹倒是学你嫂子般来打趣我了。”
赵大人笑道:“虽说父母在,不分炊,但是如果长辈之命,应当顺服。”
贾母一向昏倒了一天一夜,第三天醒来,大房二房的人都在身边。贾母却只叫贾政、宝玉上前,抓着最心疼的儿子和孙子的手,老泪纵横说:“我就晓得,你们是有造化的,便是有恶人坏你们运势也压不住。”
贾琏休沐在家,也有多传闻二房之事,又见贾环沈曼貌合神离,心中也不免唏嘘。这伉俪两人如此相处,其害不小。贾环自擅自利,又有违礼法,却妄得妻族互助;沈曼骄横无私,不为夫婿前程考虑,一味爱在内宅作威作福,动不动就威胁“老爷太太还是我给弄出来的,姨太太还是我娘家的脸面才有敕命”。这日子如何过?
伉俪俩说了会儿话, 又听下人来传, 说贾母明天竟然精力不错,要在荣庆堂摆饭。
贾母道:“我也知你们夙来孝敬,都起来吧。”
邢夫人也享了多年繁华,对于公侯人家的分炊礼法也清楚,为了贵族担抢先人的繁华和力量,嫡宗子为大宗,不但爵位、祖产、祭田乃至仆人都是他能担当的,而公中银钱和物件都能分得七成,余下才是其他兄弟担当。幸而只要贾政一人,不然二房分到的有限,但是既便如此,公中财物近年却没有增加过,邢夫人和王熙凤只专注于运营本身的私产。当年王夫人被关押后,田庄也交给了王熙凤,王熙凤统统还是,公中库房当年就空了,因为没有林家的产业来弥补。而后偿还库银都是从王夫人私库抄出来的东西,加上贾赦、贾琏、贾环抄了豪奴的家,便是当年有很多也是三人私分了,没有还过公中。近年公中的庄子和铺子的红利,堪堪府中平常用度,库中此也不过是几千两银子和多年来制办的一些器具。
凡是有所成绩的人都要有所磨难,若他的磨难只是家属两房之争、长辈的偏疼、少时几近被养废,与其别人所受的倒是轻多了。
贾母眉开眼笑,贾政道:“宝玉说的是,母亲养好身子,尽管纳福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