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下首的倒是金浩倡的堂弟金浩仁,他由林、萧两家保的媒,娶的是贾惜春,倒算是贾家的半子了。只不过,对宁府,贾惜春是不想进的,结婚后极少去宁府,常日就在家画画育儿,接到姐妹们的聘请就去集会。
屋中笑了一阵子,贾赦伉俪、贾政伉俪、贾环伉俪也到了。一家子男女分席在后堂用饭,且又不提。
贾宝玉、王熙凤伉俪也正在贾母屋里, 分立两旁,而贾母倚在榻上。畴前贾母脸若银盘, 此时脸庞倒是削身很多, 背脊也佝偻很多,满头银发, 只要三成黑发了。
贾赦道:“此次假不了,此时老太太不趁当今在分炊事上给老二一家做主,等她……莫非是按宗法分吗?”
贾母到底是刚强了几十年了,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,深呼吸了一口气,道:“树大分枝,乃是常事。现在老婆子年龄已高,也不知哪天眼睛一闭……”
贾琏笑道:“但是了不得,你和环弟岂不是兄弟皆进士了?可比哥哥强多了。”
只是想起贾政伉俪畴前各种,心中有几分意不平。
伉俪俩说了会儿话, 又听下人来传, 说贾母明天竟然精力不错,要在荣庆堂摆饭。
正要应下,却听福亲霸道:“老太太勿怪,本王偶然插手贵府家事,因为本王在礼部当差,有两事不明,想要就教。”
他便是有爵位,当年又哪一日面子过,他现在面子,还亏了邢氏是皇后姑母,琏儿又争气。
贾赦感觉非常齿冷,老太太刚强得很,但她于内宅之事倒是有其夺目之处,但是到处都是要偏帮着二房,她就向来没有为他考虑过。
贾母道:“我也知你们夙来孝敬,都起来吧。”
他经历多了才有了安闲,胸怀也广了。贾母固然偏疼,但他一朝气缘不是其别人可比。他圣眷尤在,只需服膺林姑父和娘舅的教诲,不要晚节不保,还真能青史留名。
贾琏还没有去拜见贾母, 这时也便不再和王熙凤叙话, 伉俪带着姐儿哥儿鄙大家簇拥下去荣庆堂。
贾琏问道:“宝兄弟春闱可还别扭?”
二叔倒是从小有老太太帮着,二婶当年依仗娘家占了管家之权,算计阴私大半辈子,可不是本身的就不是本身的,反而身败名裂。
贾宝玉道:“孙儿多让老祖宗操心了,当年脆弱贪玩,扳连府中和无辜之人,现在我只想此后好好孝敬老祖宗。”
贾宝玉现在固然没有了顽石,但是当年福亲王讽刺他之事还记得清楚,不免故意虚之感,深有不安。
邢夫人道:“莫非老太太不想按宗法分?”
贾赦心中嘲笑,几十年来各种委曲,老太太最后还要算计,如果贾老二,他将来是一点不想见他。只不过宝玉现在又出息了,但是这不代表他就要在分炊时吃哑巴亏。
贾赦心想公中也没有甚么东西,真分一半给贾政,他承诺了,也好全个孝道之名。
最下首的中年男人京是京兆府尹赵大人了,赵大人笑道:“实在我来一遍也就是个过场喝杯茶。像贵府如许的富朱紫家分炊有《大周律》在,不违礼法国法,如何都是不碍事的,外人没有置喙的事理。”
到了三月初十,礼部放榜,贾宝玉高中进士一百八十名,贾家二房真是喜出望外。贾宝玉的灵性多在诗词上,去了顽石能作八股文章实是他近年的勤奋。此时,贾政更觉扬眉吐气,他两子皆是进士,这是极少人家有如许的造化。
翌日一早,已让贾珍和几个贾家属老齐聚荣禧堂,贾母由着仆妇抬着软椅过来,贾宝玉和贾政陪侍在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