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赦和邢夫人回了荣禧堂,邢夫民气下欢畅,说:“老爷,此次是真的要分炊了?”
正要应下,却听福亲霸道:“老太太勿怪,本王偶然插手贵府家事,因为本王在礼部当差,有两事不明,想要就教。”
贾赦道:“此次假不了,此时老太太不趁当今在分炊事上给老二一家做主,等她……莫非是按宗法分吗?”
最下首的倒是金浩倡的堂弟金浩仁,他由林、萧两家保的媒,娶的是贾惜春,倒算是贾家的半子了。只不过,对宁府,贾惜春是不想进的,结婚后极少去宁府,常日就在家画画育儿,接到姐妹们的聘请就去集会。
畴前不肯分炊的贾母此时却很刚强,道:“分吧,你们早想分了,不必勉强。”
贾珍听了,看诸人神采,才起家朝贾母一揖,道:“老太太,既是您的意义,您便发个话吧。侄孙儿虽恬居宗主之位,但才疏学浅、见地鄙薄,也只能做个公证安排儿。”
“宝玉高中,你从刑部大牢出来,我也放心了。”贾母悠悠道,顿了顿,看向贾赦,道:“赦儿,你当年不是要分炊吗,分吧,让琏儿去让珍儿明日过来。”
贾赦、贾赦忙起来跪下,贾政声泪俱下,道:“母亲热莫说这个,儿子的心便如刀子割来普通。现在宝玉娶了亲又出息了,母亲最是疼他,且让他多贡献您,再等宝玉有了儿子承欢您膝下……”
贾赦见贾母事到现在还如此,心中更觉哀思,回思当年为了不分炊,贾母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说着那样戳民气窝的话。
贾赦感觉非常齿冷,老太太刚强得很,但她于内宅之事倒是有其夺目之处,但是到处都是要偏帮着二房,她就向来没有为他考虑过。
但见贾琏出去,丰神俊朗,一双畴前轻浮的桃花眼清澈生辉, 气度安闲, 傲视生威。这久在宦海, 久当巡按, 手捧尚方宝剑,身随锦衣卫,所到之处,便是奸官也要先向他应酬,这类气质可不是内院可养成的。
他经历多了才有了安闲,胸怀也广了。贾母固然偏疼,但他一朝气缘不是其别人可比。他圣眷尤在,只需服膺林姑父和娘舅的教诲,不要晚节不保,还真能青史留名。
二叔倒是从小有老太太帮着,二婶当年依仗娘家占了管家之权,算计阴私大半辈子,可不是本身的就不是本身的,反而身败名裂。
贾母一向昏倒了一天一夜,第三天醒来,大房二房的人都在身边。贾母却只叫贾政、宝玉上前,抓着最心疼的儿子和孙子的手,老泪纵横说:“我就晓得,你们是有造化的,便是有恶人坏你们运势也压不住。”
贾琏还没有去拜见贾母, 这时也便不再和王熙凤叙话, 伉俪带着姐儿哥儿鄙大家簇拥下去荣庆堂。
贾母见二子重新入坐,接着鸳鸯递来的茶喝了一口,说:“赦儿,你是嫡宗子,已然担当了爵位,挑了宗祧,那么祖屋、祭田由你担当。至于别的财产你们兄弟均分。诸位大人,珍儿,你们看,如此但是公道?赦儿,你可有定见?”
凡是有所成绩的人都要有所磨难,若他的磨难只是家属两房之争、长辈的偏疼、少时几近被养废,与其别人所受的倒是轻多了。
贾母听了,脸上带笑,又招宝玉上前,将堂兄弟两人的手交叠一起,说:“宝玉也方才过了春闱,一家子骨肉,将来你可得好都雅顾些。”
贾宝玉现在固然没有了顽石,但是当年福亲王讽刺他之事还记得清楚,不免故意虚之感,深有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