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如许,这羽士一会半会儿却也不敢妄动了。
只觉得龙威之下,此人尚且安闲不迫,又生得一副绝世皮郛,让他止不住的生出好感。
还好六道循环盘即便反应,把它隔断在外。
明显,水君也没有勘破他的人皮假装。
只是不过半晌工夫,又有一道阴气从兰若香行里钻了出来,化作一个无面的鬼物,伸手朝槐序抓了过来。
槐序等了等,没见到后续,估摸着是把对方镇住了,也就临时把这事放到一边,用心打坐存神,把动机投入六道循环盘,去感悟此中的十二人缘,六道循环。
等歌舞撤退,水君敬了槐序一杯,道:“久闻兰若主大名,不想还是闻名不如见面,果然天人之姿。”
水君一只眼睛赏识歌舞,一只眼睛却在冷静察看槐序。他自发得做得埋没,实在被他谛视着,槐序早有感到。
龟将将槐序引入水君动手左边的坐位,随后退回水君身边。
若只是如许,婺江水君,也不过如此!
国字脸的羽士走进道观,就有两个美婢一左一右的迎了上来,为他脱下道袍,换上一身宽松的金丝银缕织就的常服。
小小的铁翅飞燕符落在槐序手中,扑棱棱的挣扎了两下,就不再转动,化作毫无灵性的符纸。
槐序的目光遥遥看过来,只瞧见这国字脸的羽士和道观里的豪华景色,再往深处看时,只见得一片阴暗当中,仿佛有一双眼睛似合非合,朝槐序看了过来。
槐序研讨了符纸上的朱砂咒文和加持在咒文上的法力,暗道了声:“风趣。”
瞧着槐序不卑不亢的模样,水君也暴露赏识的神采。
槐序嗤笑一声,把六道循环盘祭起,脑后转起一轮光彩,把房中照得通透,随后槐序咬破手指,在无面鬼伸手写下三十六道符咒,伸手一拍,道了声:“去!”
小小符纸,也分外精美。
符纸中的咒法已经被槐序一根头发剖开,再也不能阐扬感化。
只是戋戋一头无面鬼,便是杀了也没甚么用,还不如放归去暗藏在那羽士身边,做个内应。
水君的楼船经常在婺江上游动,为他巡查水域,槐序走到楼船上,就发觉这座楼船已经是一件法器,因为水君特地讳饰,是以并不能瞧出这件法器的品阶。
小蝶暗自把这些事奉告小桑,就见小桑义愤填膺道:“戏弄鬼神,忘恩负义,这等人,水君如果脱手相护,也是老胡涂了。”
“山主,您不高兴吗?”小桑瞧着氛围仿佛有些凝重,谨慎翼翼地开口问道。
龟将引着槐序往楼船深处而去,走入门中,就见得歌舞升平,生得貌美得女人在水君前翩然起舞,声音动听的蚌女鲛人纵声放歌。
槐序把水符收到怀里,幽幽道:“我很绝望。”
兰若主乃是鬼王,就品阶而言,与地仙同阶,固然遭到阳间压抑,但也勉强算是一个能够和他共同对话的人。
固然没能看到更多,但看到了那羽士的模样和道观的风景,要把它找出来,也不是难事。
拿人财帛,总要为人考虑一些。龟将受人间香火,也感染了很多神道习性。
槐序把这门天赋放大,从根系连累、移花接木中悟得牵机之术,现在和符纸上的咒文相互印证,也略有所得。
试了几次也不得法,只能放弃。
槐序背手站在江边,江风吹动他的长袍,生生显出一副寥寂的影象来。
半晌仍旧没有消息,这羽士的心终究沉了下去,不再无谓苦等,回身走进道观。
一艘楼船从雾气深处缓缓驶来,灯火光辉,能听到莺歌燕舞之声在楼船上回旋。
一个小小的道观里,端倪刚正的国字脸羽士负手而行,在灯笼的火光里走出焦心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