羽士理也不睬两个美婢，走进道观深处的大殿中，殿中供奉着三清尊者，这羽士走上祭台，伸手将元始天尊藏在袖子里的左手转动，随后就听到轧轧作响，灵宝天尊身后的空中裂开，暴露一个通往地下的暗道来。
这老叟在槐序眼中倒映出身背龟壳头戴纱帽的白叟模样，他身上的把戏在槐序眼中半点感化也没有。
槐序本人也是玩弄傀儡的里手，槐树招阴藏鬼，差遣鬼物，也是傀儡之法。
铁翅飞燕的目标并不是他的头颅，而是他的头发，头发和头颅的分歧，在于对方是想立即取别性命，还是要拿他头发做媒介干甚么好事。
槐序眼睛一眯，满头青丝暴涨，如同千万根细剑将无面鬼钉在空中。
只是不过半晌工夫，又有一道阴气从兰若香行里钻了出来，化作一个无面的鬼物，伸手朝槐序抓了过来。
六道循环盘上的气象俄然化作烟云，搅成一团，把那双眼睛隔在远处。
眼神放空，透过无穷虚空，一根一根线条在槐序面前缓缓闪现。
槐序的眼里，一条黑线连接着他本身和铁翅飞燕符，又有一条黑线从铁翅飞燕符上延长向远方。
每年八月九日，乃是婺江水君大寿之日。二十年前，恰是水君大寿之时，附庸风雅，召来金华士子以诗词贺寿。
三今后的傍晚，槐序带着容娘、小蝶和小桑到了婺江渡口。
房里没有点灯，槐序的眼睛好似两块碧玉，带着朝气勃勃的青光。
这就是漫天要价了，槐序微微一笑，表示容娘奉上人间珍宝，不但有文豪书画，也有古剑宝鼎等宝贝，都是水中没有的东西，更有山中灵药，树上灵果，也是水中难觅之物。
玄色，表灾厄。
龟将将槐序引入水君动手左边的坐位，随后退回水君身边。
水君眼神仿佛粘在了珍宝上，半晌才话头一转，道：“固然不能随便送人，但兰若主的面子本君也不能不给，只是兰若主莫要持此水符滋扰水脉才是。”
小小道观中，金玉列举，盘曲幽深，亭台楼阁，仿佛另一个小六合，豪华不似人间。
水君的楼船经常在婺江上游动，为他巡查水域，槐序走到楼船上，就发觉这座楼船已经是一件法器，因为水君特地讳饰，是以并不能瞧出这件法器的品阶。
槐序把这门天赋放大，从根系连累、移花接木中悟得牵机之术，现在和符纸上的咒文相互印证，也略有所得。
无面鬼一无所获的回到地宫，羽士把它收回旗中，咕哝一声：“如何会找不到？莫非这兰若香行的店主身边有高人护着？叶瘦子只说他日进斗金，也未曾说他身边另有人护着呀。”
这些天然不是水君的主张，而是龟将的心机。
槐序微微一笑，他的追踪术，可不是靠气味勾连啊。
槐序把水符收到怀里，幽幽道：“我很绝望。”
“啊？”
傍晚之时，江上雾气渐浓，残阳已逝，渔船也垂垂停靠。
槐序嗤笑一声，把六道循环盘祭起，脑后转起一轮光彩，把房中照得通透，随后槐序咬破手指，在无面鬼伸手写下三十六道符咒，伸手一拍，道了声：“去！”
拿人财帛，总要为人考虑一些。龟将受人间香火，也感染了很多神道习性。
槐序发笑，道：“财帛动听心，钱能通鬼神。就看水君大人，到底对财帛有多爱好。”
若只是如许，婺江水君，也不过如此！
只是戋戋一头无面鬼，便是杀了也没甚么用，还不如放归去暗藏在那羽士身边，做个内应。
槐序的目光遥遥看过来，只瞧见这国字脸的羽士和道观里的豪华景色，再往深处看时，只见得一片阴暗当中，仿佛有一双眼睛似合非合，朝槐序看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