邹奕孝在山西当过学政。山西一带的某些府县,地盘瘠薄,老百姓光靠几亩薄田底子保持不了生存,最后被迫沦为流民。若能寻个由头让他们从商,也不失为一条前程。
“孟公绰其人,合适做晋国赵氏、魏氏的家臣,却不能够胜任滕国、薛国的大夫之职。门生觉得,孟公绰乃名流,德行出众,清心寡欲,有淡泊名利之心,却无出世进取之志。身为赵氏、魏氏的家臣,其才学既能为家主所用,又无案牍之劳形,与其本性相合。滕、薛乃小国,志在求存,大夫必须周旋于各国之间,以国度兴荣为己任。孟公绰才气胜任,然其脾气涣散,若踞其位,恐将误国误民。”
和珅思考很久,脑海中天人交兵:一时想着,不能将本身的出息断送在一纸策论上,一时又没法违背本身的明智与知己,写下满篇昧心话。
可现在考中了举人,统统都分歧了,轨迹又一次变向,和珅心中五味杂陈。正想着,就见刘全风风火火地进了屋,嘴里嚷嚷着:“爷...爷...外边都在传,此次会试的主考官定了邹奕孝。”
两方争论不下,最后商讨当场开封验名,世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卷子上的名讳。“哎呀,是和珅!”邹奕孝身边的一名官员俄然惊呼出声:“此人是本年顺天府乡试的解元!”
老管家将一叠子拜帖递给邹奕孝:“本日统共八十六份。”
没想到这一回,和珅的出息运气竟然把握在他的手里。
如和珅所料,他的答卷在阅卷官之间掀起了轩然大波。几千份策论中,没有第二个举子胆敢写出诸政划一的话。有些恪守礼法的官员,乃至几乎气得掀了桌子。邹奕孝却盯着和珅的策论出了神,他虽清正,却不刚强。和珅的话,咋一看惊世骇俗,细心揣摩却挑不出错处。
算起来这位邹大人和汗青上的和珅渊源颇深:邹奕孝是进士出身,和珅起家时,邹奕孝已被授了翰林院侍讲。和珅赏识邹奕孝的才调,当他的官越做越大,翅膀遍及时,三番四次想拉拢邹奕孝,却都被严词回绝了。
吴书来回禀道:“回万岁爷,千真万确,主子还特地确认了,是袭了三等轻车都尉的那位”
弘历放动手中的御笔,展开的宣纸上写着两句诗:“翻悔返来增怅怏,人间谁复是知音。”
玄月十三,是钦定放榜的日子,和珅作息如常,既无焦炙之色,也无寝室难安之举。反倒是刘全,心机活泛得很,总惦记取放榜的事。
和珅摆了摆手,笑道:“这拜帖还是不递的好。”
邹奕孝瞧着几位翰林的神采,计上心来,挑眉笑道:“这和珅但是刘大人亲身挑的,各位不买邹某的帐,总得给刘大人几分薄面吧。”
和珅一愣,半晌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:来岁会试的主考官竟然是他。
此言一出,方才那几位“义正辞严”的翰林都沉默了。户部侍郎但是个有实权的位置,固然层次不算最高,却也不好获咎。
邹奕孝怔愣了半晌,不屑地嗤笑道:“等着看吧,不出三天,必定上门投帖。”
管家应了,刚欲回身,俄然想起了甚么,迷惑道:“本年顺天府的解元,倒是没有投帖。”
刘全见和珅自顾自地笑起来,焦心道:“我的主子爷,各地赴京的举子都上门递拜帖去了,您如果再不去,可就晚了。”
正说着,背面又传来了马蹄声,接连着几拨报喜的,敲锣打鼓地把四下的邻居都引到了府门前,真真是鲜花招锦之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