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方才瞥见卫恬儿神情,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想,便道:“师兄请说。”
谢琅可算是找到了倾诉之人,迫不及待道:“师妹该当晓得,容复归的师尊恰是云笈宗的河定道君,这位道君已于两年前寿尽转生而去,容复归这一系失了依仗,又与萧行之一脉夙来反面,天然便受了打压;再加上此人去岁败于萧行之部下,这才被当作弃子,作为联婚之用。”
那童儿听了又折返归去,未几时便领进了一个水蓝衫子的少女,其人柳眉杏眼,皓齿丹唇,气质活泼灵动,方一入内,便万福道:“云笈宗卫恬儿,见过姬师姊。”
卫恬儿杏眼一睁,“那可不一样,我只要看到师姊,便感觉赏心好看,心中欢畅,恨不得日日相对呢。”
姬璇真稍有讶意,她虽猜到卫恬儿似是心悦容复归,但也未曾想到其人看上去纯真烂漫,不谙世事,又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,竟然能做出如此行动。
姬璇真蹙起远山也似的眉头,弄不清云笈宗葫芦里究竟卖的甚么药,只略一深思,便道:“让她出去。”
这二人瞥见姬卫两女也是一怔,谢琅上得近前,将手一指,问道:“姬师妹,你可还认得这位容复归容师兄?”
他美意难却,其他三人不好推让,便一道观览风景。只是一行人中姬璇真天生的性子冷酷,不爱说话;容复归遭受变故,也不太开口,幸而谢琅和卫恬儿两人都非常健谈,才不致冷场。
卫恬儿赞叹道:“如此壮美之景,但是那‘瀚天云海’?”
比及四人至谢琅府中品茶结束,各自告别,姬璇真瞥见卫恬儿神情,心中不由一动,恰在此时,谢琅出声道:“姬师妹还请留步。”
云笈宗内部并非铁板一块,而是冲突甚多,内斗不竭,这才导致了其近万载的式微。此宗与别派倒是有个极大的分歧,像大衍少阳等派,门内皆是师徒传承,世家仅为附庸,掀不起甚么风波;而云笈宗大权却向来为世家把持,反倒是师徒一脉屡遭打压,不得伸展。
她眼神稍一表示,素涵烟便明白了她的意义,袅袅婷婷的上前号召起来。
卫恬儿灵动的大眼转到珑心狐身上,见她气质并不似平常婢女,猎奇道:“不知这位姊姊如何称呼?”
这狐女略一福身,柔声道:“当不得卫娘子姊姊之称,奴家贱名素涵烟,是姬娘子的护府灵兽。”
他问出这话倒是有后果在内,十几年前容复归就曾经来过一次大衍宗,彼时他初入金丹,又得宗门厚爱,多么意气风发,志态扬扬,举止间也带出一股狂狷之气;而本日姬璇真观之,其人倒是神态沉郁,眸中隐有忧悒之色,周身也透暴露落寞之意。
谢琅倒是摇了点头,“可惜落花成心,流水无情,容复归对她偶然,此举不过是痴心错付罢了。”
姬璇真也是如此,歌颂之词她听的多了,是至心还是冒充一眼便可看得出来,这位云笈宗的师妹脾气很有几分敬爱之处,再一想到其身为联婚弃子的身份,她心中也不由多了一丝顾恤,柔声问道:”师妹在此处住的可还风俗?“
“不错,”姬璇真顶风而立,恍若一枝亭亭芙蕖,“我大衍宗庙门中虽名胜无数,此地也可称得上一句绝妙了。”
姬璇真也不与她叫真,道:“想来师妹还未曾在我大衍宗里好好旅游一番,不如本日就由我带师妹观景如何?”
二人正观景间,远远又是飞来两道灵光,到了近处化为两名年青修士,一人同着紫衣银纹的大衍宗亲传弟子服饰,恰是天璇峰门下谢琅;另一人则是身披青色衣袍,观其形貌,有松柏矗立之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