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陆大有打交道当然更痛快些,张无惮此时身心俱疲,不爱再操心应酬,便跟劳德诺道:“我跟陆猴儿上山,先见过岳先生和宁女侠,再上思过崖去。”
他在思过崖后山住了太久,一草一木均熟谙至极。想当初令狐冲刚上思过崖时,贰心中多么暗喜啊,总算来了个活人带来点新奇气,可谁料打包附赠了一个岳不群,见天叨逼叨逼的念叨个没完,吵得他烦得要死,只苦于这个好歹是现任华山掌门,不能一巴掌拍死了了事。
令狐冲大喜,拉拉他的手,才道:“那我便直说了――我们五岳剑盟的剑法,在江湖中算是几流水准?”
两人同时“唉哟”了一声,一个骂“你这是铁打的胸膛吗”,另一个嚷“你这是铜铸的脑门不成”,喊完前面面相觑,俱都笑了起来。
这话才提了个头,令狐冲便忍不住叹了口气,半晌后才道:“惮弟,你年纪虽小,行走江湖的经历却比我丰富,眼界也比我开阔……”
事已至此,多说无益,他将那渔家男孩儿的尸身妥当安葬了,将常遇春送至就近城镇,招来部下命人带他去见胡青牛医治。
灭尽师太早就在心中揣摩这少年到底是从那里冒出来的了,闻言扭头看向她:“如何?”
“你是天鹰教妖女……”灭尽师太一顿,看他温声软语哄着个船家女孩儿下来,便把后半截刺耳的话给咽了下去,转而道,“既然是武当张五侠之子,我们也算有缘。”
一句话说完,却再无覆信,令狐冲茫然四顾,倒听张无惮乐道:“如何,还特地挡在我身前,怕那老前辈愤恚之下一剑刺死我不成?”
令狐冲听这声音陌生至极,平生从未耳闻,听口气倒像是华山本门之人,下认识横过身来,遮住张无惮,拱手道:“小辈无礼,还请前辈包涵。”
洞壁上写着十六个斗大的字,张无惮念叨:“五岳剑派,无耻下贱,比武不堪,暗害伤人?”念完后,垂眸不语,好半天赋“哦”了一声,恍然道,“这几具尸身,怕便是日月教上一代十位长老了。”
令狐冲稍一踌躇,还是道:“可如果两人功力附近,一人以华山剑法搏之,另一人却洞悉华山剑法统统的马脚和破解之法,那便如杀鸡屠狗普通,能等闲得胜了。”
劳德诺权当没有听到他这一通话,面无神采对张无惮道:“张堂主,请随我来。六师弟,还请你持续守山,此地不能缺了人。”
常遇春怔然半晌,叹道:“这都是命吧,蜜斯若能在峨眉学到高强技艺,倒也不差。”他昏睡期间感受不到外界各种,若晓得灭尽师太过么脾气,断断不会是这等反应。
张无惮俄然凑了过来,她俏脸一红,不解其意,强撑着没有避开,却听他低声道:“岸边杀了鞑子的是峨嵋派,为首的那位师太深恨魔教,她若晓得你身份,怕不会容你活命,还当扮作渔家女,蒙混畴昔。”
灭尽师太却道:“等一下。”她同张无惮说话时,便留意到这个渔家贫女了,见她容颜娟秀,仙颜惊人,何况又遭此无妄之灾,刚失了父亲,心下便有几分顾恤爱好。
张无惮早识得那是风清扬的声音,对方虽成心抬高嗓音,但腔调、语速都未曾窜改。他将令狐冲扒开,方道:“我同风前辈两年未见,如何前辈倒同小辈开起打趣来了?”
看她的模样,周芷如果不敢希冀峨眉其他人等驯良到那里去的,被她一拍更是身材瑟瑟,禁不住拿眼去看张无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