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狐冲嗤笑道:“你想的倒是美,我看这梵衲很有几分忠心,为了主子连命都不要了,凭你这点小恩小惠,也想拉拢他?叫我说,还是早早杀了以绝后患。”
张无惮不去理他,只看着赵敏道:“无怪郡主看中此人,他是个小人,倒也有几分本事。”他不杀赵敏,天然有所考量,但江别鹤所说的也是真相。
陈友谅挨了方东白一脚,正踹在脸上,半边牙都脱落了,待张无惮拎他到郊野,脸颊已经肿胀起来,挤着两眼,看不清外物。他苦于手脚不能动,连用手翻开眼皮都不能,只感遭到张无惮以轻功行了一阵,便将他各种摔在地上。
张无惮顺着他道:“杀甚么杀,你明天戾气如何这么重?这梵衲武功实在不弱,叫人好生给他治伤,若能招安,何不为之?”
贰心头暗笑,不动声色将倒地不起的范遥和神箭八雄都给绑了,连同赵敏一道运送下山。张无忌瞅个空档凑了过来,圈着他的脖子笑嘻嘻道:“哥,我演的如何样?”
她这番话当然有理,可说的也不尽失实,只是在言语间表示他二人的性命是绑在一块的,叫江别鹤不敢杀她。神箭八雄甚么身份职位,如何能同朝廷的绍敏郡主相较,张无惮这等不脱手则已,一脱手定要尽善尽美的完美主义者,能留下赵敏作证,就毫不会换上神箭八雄之类的小角色。
赵敏早推测凭身边这些人别想拦住他,唯有苦梵衲若非重伤另有一战之力,但也想不到竟会这么轻易便被撩倒,强笑道:“想不到张教主武功精进如此。”
刚才大变突生,存亡悬于一线,若非范遥舍命相救,现在被打得横摔出去的人就是她了。赵敏脸梢微微发白,心中后怕,面上却早已不见错愕之色,待部下收了箭后,方道:“小女子谢过张教主不杀之恩。”
她猜想张无惮毫不会杀她,还能笑得出来。江别鹤整小我都僵住了,轻吸了一口气,方道:“江某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,岂能叫他放肆?”说罢作势要迎上他,却手臂一圈,将赵敏扣住,紧卡住她脖子,喝道,“放我下山,不然我生生掐死她!”
张无忌以他估摸着刚好能叫赵敏似有若无的音量,低声嘟哝了一句“如何这类口气说话,我们又不是他的部属”。他服膺张无惮给派的“咱俩干系不好”的人物设定,虽没有需求,还是忍不住刷了一把存在感。
实在张无惮对他的忠心已有思疑,才特地下重手摸索的。范遥这么一看,明显还是心系明教,将他的意义放在赵敏的安危之前,张无惮撤销了大半狐疑,也不再追击,负手道:“绍敏郡主,好久不见。”
江别鹤勉强捱过三十招,右臂已吃了一下,桡骨被打折了。他吃了这一痛,浑浑噩噩的脑袋却空明一片,眼中凶光高文,心道与其身败名裂,不如玉石俱焚,杀了赵敏,好歹鬼域路上另有个伴。
张无惮留方东白闲坐于床边,拎着陈友谅走了出来,道:“花公子早些安息,方长老不肯见到此人,我先带他分开。”
江别鹤千万没有推测另有这一着,双目圆睁,至死犹不敢信赖。赵敏仓猝脱身,几步蹿出去老远,方道:“先动手为强,这可怨不得我了。”她叫张无惮捉了去,好歹一时半刻性命无忧,但要落在江别鹤手上,能不能从张无惮眼皮底下逃脱还两说,即使真得天眷顾度过此劫,江别鹤也定是会一不做二不休杀她灭口的。
“我晓得我必定跟他扯落不清楚,便干脆没开口,直接将他点了穴道扔到百花楼去了。”张无忌说罢,听他哥细细叮咛道:“烦请你和冲哥将他们押到比来的天鹰教分舵,分开关押,先奥妙给范右使治伤,赵女人得侧重看着点,叫冲哥一眼不错盯着他。”不能叫张无忌办这差事,弟弟太天真纯善,再叫赵敏好言给哄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