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陆离把箱子推归去,苦笑道,“夫人何至于如此生分?我的就是你的,你的还是你的,这些财产交予你,我放心的很。”
赵陆离这才如梦初醒,惊觉道,“熙儿,你还记得你母亲?”
眼睁睁地看着老婆搀扶母亲回到西府,关上院门落了铜锁,赵陆离按揉眉心,颇感慨怀。
女儿决计减轻“死”字的读音,赵陆离又哪能不解其意?他呆怔半晌,终是苦笑,“好,爹爹会忘了她,你也莫再胡思乱想,这些本不是你该操心的事。走吧,归去安息,明早还要去西府给你们祖母存候。”
更可爱的是,他此前竟从未给过她一丝暖和与柔情,反倒连番摧辱,责备责备。难怪现在不管他说甚么做甚么,老婆的心都热不起来,如果两人异地而处,赵陆离晓得本身毫不成能比她做的更好。
赵陆离拉过两个孩子,欣喜道,“你们现在能分清谁好谁坏,比我这个当爹的还长进些。此前都是爹爹胡涂,差点铸成大错,害了阖府高低,今后你们能够不听爹的话,却不能不听娘的,晓得吗?”
关素衣从袖袋里取出一封信交给赵陆离,“这是吕先生的乞假书,说是族中长辈染恙,需得回一趟琅山侍疾,归期不定。除了他,家里临时无人请辞,你那书房前一阵儿被周天的部属砸了个洁净,损毁了很多古玩摆件,我已命前院管事一一登记造册,你待会儿自去看看,盘点盘点,免得讹夺。”
“说甚么酸话呢?有本领你也去,没本领就闭上你的狗嘴!”叶繁挺直腰背回呛,气得明芳上来就想撕她。
赵望舒犹在懵懂,却见自家姐姐走畴昔,一把将人推倒,用帕子狠狠擦对方额头,直把那朵山茶擦得一干二净才尖声骂道,“你算甚么东西?”也敢学我娘亲?
世人用完膳,移步偏厅聊聊家中近况。
娘亲走时她已记事,哪怕爹爹如何棍骗引诱,也没能让她忘记心底那道昏黄的影子。故此,她哪能不晓得叶繁现在仿照的是谁?此人先是筹办另谋前程,见叶家再无翻身的余地,便使些下三滥的招数,行那等鬼蜮伎俩。倘若爹爹真被她勾引,这个好不轻易挽救返来的家是不是又毁了?破镜就算重圆,也免不了留下裂缝,只轻微磕碰便会四分五裂。
“我当年已经六岁多快满七岁,哪能记不住?”赵纯熙用力握住爹爹手腕,一字一顿道,“爹爹,娘亲已经‘死’了,您忘了她吧!”
关素衣直视他,倔强道,“你还是把东西拿归去吧。对内我要掌管中馈,奉养长辈,照顾弟妹和几个孩子,对外又要帮你打理财产,调派用度,你当我有三头六臂不成?都说男主外女主内,你倒好,又要我主内又要我主外,你这一家之主反而轻省了,半点无需操心。倘若如许,不如我与你换换,归正你现在闲着也是闲着。”
说完从明兰手里接过一个小箱子,摆放在矮几上,叹道,“你留给老夫人的财产,老夫人又转给我。因铺面都挂在镇北侯的名号上,你被捋夺爵位关入天牢那阵便有很多人落井下石,意欲侵犯,所幸我及时打出征北将军的招牌,才将它们保住,却还是折损了三四成收益。账册我已清算结束,你且拿归去查验,如有题目尽管派人来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