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未等扈三娘反唇相讥,就听窗外有一人嘲笑道:“好两个不知耻辱的丫头,光天化日之下,满口里胡吣的都是些甚么东西?一个挂念着豪杰竖子,一个念想着猛虎凤凰,真把别人当耳聋不成?”
白秀英强笑道:“我只是自伤出身罢了,内心却明白妹子你不是那等言语刻薄的人。但听你话里的意义,若三奇公子还是使君无妇之时,你便情愿嫁他了,是也不是?”
豪杰气度偏如酒,娇女情怀老是诗。却不知窗外来人是谁,且听下回分化。
扈三娘白秀英听了,都是猛吃一惊。这恰是:
白秀英长叹一声:“妹子,你有父亲有哥哥,要为他们的名声着想,天然是不肯意与人作妾了。不幸,象我这等蒲柳之姿,便是想作奴作婢,却也是没阿谁福分。”
白秀英道:“我又没说这小我是谁,你又何必心虚?”
这一日扈三娘和白秀英结伴来西门庆家里访月娘,谁知货栈那边新发来一局药材,因西门庆家开过生药铺,月娘熟谙药理,是以帮着计点去了。扈三娘在西门庆家已经是熟不讲礼的人了,便拉着白秀英在屋中坐等。
扈三娘想了想,便叹口气道:“世上的曲本在姐姐这里也听得遍了,也罢,就唱唱那出《三奇公子泪墨祭娇娘》吧!”
扈三娘急摇手道:“不是不是!我和姐姐的分歧,是姐姐喜好三奇公子,只恨不能嫁了给她;我喜好四泉哥哥,倒是只将她当好哥哥般对待,若说嫁人,却毕竟隔着一层!”
白秀英道:“三奇公子,是世上每一个行院之家,乐户女子的梦中之人,喜好他的,何止我一个呢?”
扈三娘昂首望着屋顶,呆呆隧道:“唉!我说的,实在都是心底的实话,你们若不信赖,也只好由得你们!”
白秀英固然自小也学过些唱念做打的身材功法,但那些花拳绣腿那里能及得上扈三娘一零儿?只好地老鼠一样满屋乱钻,满口里告饶:“扈家好mm,你大人大量,就包办我这一回吧!”
扈三娘见她笑得勉强,反而更叫民气酸,心头不由得生了顾恤,便搂住了她问道:“白家姐姐,你竟然喜好上了四泉哥哥不成?”
扈三娘听她单调中尽是难过和自伤之情,不由得恍然大悟道:“怪道当日聚义厅中,姐姐回绝了那宋江的提亲之议,本来是早就志存高远,再看不上那些泥涂之辈了。”
白秀英道:“便是妹子你,何尝不也是落花成心?还说姐姐我呢!”
扈三娘急得跳了起来,叫道:“前日里你还在弓足姐姐房里唱过,怎的明天就忘了?”
谁知扈三娘却没有笑骂着追来,而是长叹一声,往绣椅上一坐,闷闷不乐。
扈三娘甩开了她,撅起了嘴道:“四泉哥哥人才再高,又与我有何相干?常言说得好,一妻二妾三奴婢,四泉哥哥既有娇妻又有鬼妾,要我扈三娘做他帐里的奴婢,倒是千万不能!”
扈太公听了,倒也哑口无言。女儿列出的前两个来由倒也罢了,第三个倒是真真的迫在眉睫。那王矮虎得了宋江指授:“肥肉就在嘴边,只要你踅得紧,还怕进不到嘴里去吗?”这一来,两个矮黑厮相互鼓励着,更加锲而不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