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方郭盛凑上来看看,抓了抓头奇道:“这等破铜,也叫宝贝?便是熔来铸钱,也嫌它太寒伧些!”
西门庆笑道:“蒋二哥忒也汲引那狗官了!这里也算是龙潭虎穴?在这狗窝中犁庭扫穴,弟兄们反掌之易尔!”
西门庆点头道:“蒋二哥这回却料差了。蔡九知府这等狗官,除了有藏宝的秘室,另有藏娇的外宅,他只恨家中的黄脸婆不死,若我们替他绑了去,说不定他正求之不得呢!他只盼着我们撕票,那里肯将宝库中的珍宝拿出来半分?”
排开罗擒贪犬,踏破江州走飞龙。却不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化。
西门庆向妙算子蒋敬投以赞美的眼神。他的原打算是,调集蔡府世人听训之时,梁山世人取出大车里箱笼中埋没的兵刃弓弩,各占关键制高点,胁之以威,将蔡府满门长幼拿下,如有抵当不从者,当场击杀,以儆效尤。
吕方点头道:“蒋二哥是高人,眼界宽广。对兄弟我这等凡夫俗子来讲,还是这些金银珠玉来得痛快些!”
这时,蒋敬已经伸手从一个长格子里取出了两轴丹青,翻开一看,却别离是王维和李思训的山川画。只见王维的画持重于水墨气韵,气势超脱,重皴染,画得比较简练;李思训的画重视色采工力,气势刚毅,重钩勒,画得比较工细,真恰是各有千秋,均是无价无市的重宝。
蒋敬晃了晃头,苦笑道:“罢了!世风日下,民气不古啊!却不知四泉哥哥,要如何才气叫蔡九知府那狗官,将他刮刷来的民脂民膏乖乖奉上?”
最内里都是蒋敬口中的俗器,但这笔财产已经是代价连城了。蒋敬忍不住叹道:“这蔡九知府也真是一把神手毒手,他来到江州也不到三年,怎的就刮出了恁多的财宝?”
宝库翻开,世人出来一看,内里都是一排排的木架,和一口口的提花箱子。木架上放着的,都是些不怕潮湿的珍器古玩,西门庆、吕方、郭盛十件内里认不出一件,蒋敬倒是个识货的,一边看一边大宣称叹不已,口口声声只是说这瓷器幸亏那里,那酒爵又贵于那边,当真是如数家珍普通。
蒋敬叹了口气,和西门庆对视一眼,点头道:“四泉哥哥,剩下的箱子,也不必看了,叫兄弟们动手搬取便是。这里的箱子,只要随便一只,足以令百姓人家吃穿三世。只是我们都估错了一点,固然晓得蔡九这狗官贪婪,但却想不到他竟然搜刮了这么多财宝,我们这几辆大车,只怕搬不走多少,实为憾事!”
西门庆固然穿越重生于大族,吕方郭盛祖上也是跑惯买卖的,很有些见地,但蓦地间看到了如此多的珠宝,还是感觉目炫神摇起来,举着火把的众梁山学兵更是穷得狠了,乍然间看到这么多珠玉,都是目不转睛,仿佛呆定住了。
蒋敬精力一振,问道:“莫不是,四泉哥哥想要绑走蔡九的老婆后代,觉得赎取余地?”
兵不血刃,在无形无色之间,西门庆世人就节制了蔡府。
“一个字――等!”西门庆悠然道,“比及中午三刻过后,法场一乱,蔡九那狗官若不逃返来保守家眷,我把头割了给你们!嘿嘿!等狗官一进府,我们便请他和他的妻儿一起上黄门山走一遭儿!当赃官的固然舍得了妻儿长幼舍不得财宝权势,但他们更舍不得本身的命!蔡九的命既然攥在我们手上,这里的财宝,他只好乖乖派人搬来,献纳给我们!”
西门庆笑道:“真是财帛动听心啊!一个个都给我把魂儿收回来了,等回了山,论功行赏,这些财宝少不了你们的!别在这里摆出这些个小器模样来,若传到江湖上豪杰的耳中,倒吃外人笑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