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世人又已经回到水源边。邓飞便叹口气道:“裴宣哥哥且坐,各位也坐,小弟有话说。”
西门庆大恨一声,直跳起来,在地下来回踱了几步,终究忍不住怒容满面,痛骂道:“是哪个短视的家伙,向晁盖哥哥献上这绝子绝孙的把持之计?当斩此人!”
邓飞和孟康都是“哦”了一声,邓飞便道:“本来如此!我说以西门大官人这般义气之人,怎的会利令智昏,传下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绿林箭。”
邓飞听了,大睁着火眼问道:“西门大官人,你这话是甚么意义?”
世人听杨林说得慷慨义烈,心下都是一阵荡漾。西门庆用力点头,说道:“好兄弟!既然你情意已决,便随我星夜回梁山吧!不管如何,也要让晁天王收回这条乱命!”这恰是:
裴宣看了看远处两个儿子保护的大车,一时候拈着髭髯,沉吟不决。
裴宣听了叹道:“野火烧不尽,东风吹又生!唉!想当年我大宋初建,为除五代赃官恣横的积弊,从严治国。自本朝太祖建隆二年(961年),商河县令李瑶坐赃杖死,左赞善大夫申文纬坐失发觉除籍以后,赃墨之吏,间有实极刑者,吏治为之整肃。开宝元年(968年)今后,朝廷更在多次大赦中规定:‘十恶、故劫杀、官吏受赃者不原’,把官吏枉法贪赃与十恶并列为遇赦不原的重罪。至太宗时,惩贪除腐的法律犹未驰,赃官贪吏,胆敢冒头便有万夫所指,法刀所诛。谁知到真宗朝后,法律日废,形同虚设,赂相浊乱,贪焰烁天,奸尹**,剥削成市,到了本朝,更不必说了……”
谭乌付拜虽被腰斩,一时却死不通透,兀安闲坑里病笃挣扎,扭抱成一团后密切得分拆不开。世人围在坑口冷眼旁观,西门庆便叹道:“公然是**,基情四射啊!”
裴宣听了,正撞在心尖子上,便问道:“若依三奇公子之见,却又该当如何?”
裴宣的这一声感喟,充满了一个忠臣哀莫大于心死的最后遗音,邓飞、杨林这些人是听不出来的,但西门庆毕竟多了千年的见地,他听出来了。
待世人坐定,邓飞站在人圈子里,四下里拱手道:“我邓飞是个直性子人,有甚么说甚么,若说得不入耳时,各位梁山的弟兄休怪!”
到最后,让天空充满毒气,让大海变成血池,让净化的红莲残虐于大地,不幸万物生灵只能在毁灭中哀嚎颤栗!
朱贵见西门庆神采乌青,一时说不出话来,便替他答道:“早些日子,我与我家四泉哥哥便前后下山,他往二龙山看望结义的哥哥打虎豪杰武松,我往故里沂水县去寻兄弟和铁牛――我们实不知盗窟中竟然产生了这般大事!”
在盗窟之时,西门庆一贯喜怒不形于色,这时一怒之威,实在凌厉逼人。四周世人个个均为胆小豪勇之辈,但被西门庆现在锐气一冲,都是大家心生寒意。
裴宣怅惘着双眼,点头道:“我裴宣现在是四海难容,一身无主,殊不知该往那边去……”
西门庆点头道:“利令智昏!邓飞兄弟骂得好!若我西门庆在盗窟时,毫不答应这道绿林箭传送出去!想要把持私盐之利?这等事若我梁山做了出来,那聚义厅前的‘替天行道’杏黄旗,不挂也罢!――岂有此理!是哪个脑残的?竟然想钱想疯了,出了这等馊主张?天王哥哥怎会不经考虑,便传下了这道绿林箭?这岂不是自掘宅兆!”
朱贵丈二的鳄鱼摸不着脑筋,抖手道:“回四泉哥哥的话,小弟下山之时,盗窟中尚无此群情,邓飞兄弟又说五天前,此必是盗窟中这几日的临时决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