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知小玉玩皮,调制的辣椒水也忒烈了些。玳安自幼在西门庆家中娇生惯养,那里受过这等罪?一时候忍耐不住,干脆大哭着一头扎进大殿,早拜倒在武松脚下,嚎道:“武二爷,大事不好了!”这恰是:
扈成大愕道:“竟有此事?我却不知。”
扈老夫人如梦初醒,不由得唉声感喟。丈夫说得有理,想那武大郎身高不过五尺一米二二,他的兄弟就算比哥哥高些,想来也高得有限,那里配得上自家婷婷玉立的女儿?不然的话,武扈两家联婚,倒也是一桩好亲眷。
扈太公哎哟一声,便又向西门庆作下揖去,连声道:“若如此,倒是老夫我该死了!这婚事,还请西门大官人帮着挽回,若成了时,这谢媒钱老夫我便是倾了家贡献,也是心甘的!”
扈太公向西门庆望了一眼,心道:“这必是武家搬来的救兵了,若不把话申明,而后必定没完没了。”想着咳嗽一声,向西门庆一揖,慌得西门庆行礼不迭。却听扈太公道:“休怪老夫直言。武家二郎纵有百般好处,但若身子矮了,也是徒然――西门大官人不是外人,我才这般直说,还望大官人在武家人跟前美言几句,叫他们莫要见怪。”
扈老夫人诘问道:“这是为何?”
武大郎潘弓足听了面面相觑,武大郎便叹了一口气:“四泉仙弟说得不错,咱兄弟就是如许人。”
欲遂红妆娇女意,先动赤胆豪杰心。却不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化。
略过梁山这边不提,转头再说玳安。这小厮领了西门庆的令后,日夜兼程,这一天早来到二龙山下。有拦路的小喽啰见这个牛子骑着快马,衣衫光鲜,是个败家的模样,便跳出来拉拢路钱。谁知玳安把自家的牌子一亮,二龙山众喽啰方知是梁山来人,还是江湖上赫赫驰名的三奇公子西门庆麾下,一个个便不免寂然得有些起敬了。
扈太公却点头道:“做不得!做不得!”
送潘弓足出门后,扈老夫人便问丈夫道:“武大娘子想把咱孩儿说与她兄弟,你看此事如何?若能与降世的天星结成姻亲,我看倒也便宜。”
武大郎便央着西门庆写信,唤武松来梁山相亲。西门庆却道:“这信千万写不得!”
早有人急报上山来,二龙山众头领传闻是西门庆派人来送信,无不欢乐,鲁智深便下一个“请”字,一群小喽啰头子簇拥了玳安上山来。
当下二人酒也不喝了,便回扈家来,劈面向二老一问,才晓得本来二老怕宋江求婚事惹得儿后代儿不快,反倒多生变故,干脆连潘弓足的求婚事也一并瞒了下来。
他们两家白欢畅了两天,扈家那边却鸦雀无声,再没了下音儿。潘弓足是火烧火燎的性子,那里耐得住这般置之不睬?当下便上门去问讯,扈老夫人一脸歉意,说女儿扈三娘是个认死理的丫头,未婚夫祝彪死了,丫头虽没过门,但也要替其人守丧三年,是以婚事不得不徐图再议。
西门庆听着,一时候哭笑不得,扈成却早已叫了起来:“爹爹呀,您白叟家实在是忒也想当然了!”西门庆能看出扈成想说的是“忒也老胡涂了”,不过扈太公到底是他爹,是以话锋一转间,言语中已经多了孝敬的成分。
扈成便顿脚点头道:“恰是!武松武二郎江湖人称灌口二郎神,其人身长八尺,一表堂堂,比起妹子来还更要高大些――爹爹偏说人家个儿矮,听在四泉哥哥耳中,岂不叫人笑掉了牙齿?”
西门庆听了也是奇哉怪也,想了想,便摆了桌酒菜,派玳安去请了飞天虎扈成来赴宴。
潘弓足听了,转怒为喜,笑道:“我倒忘了三奇公子是转世的天星,一步百计。却不知计将安出,快快献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