扈太公掏了掏被震松的耳髓,“哦哦”连声,然后才皱起眉头道:“本来如此!不过吴智囊,我儿子扈成已经结婚,儿媳妇又作了胎,恰是小两口最敦睦的时候。你这番来筹措着为他纳妾,于情于理,只怕都多有不便呐!”
潘弓足在侧旁听了嘲笑。吴用最后这番话,清楚是在暗射西门庆了。可惜这位智多星他完整打错了算盘,扈三娘想嫁的压根儿不是西门庆,他算是枉做了小人了。
潘弓足更不打话,昂然直进,那气势倒叫接出来的扈太公唬了一跳,忙道:“武大娘子真是高朋。”
这时扈家门已开,吴用便笑道:“既是殊途同归,武大娘子请进。”
扈太公听了奇道:“却不知其人是谁?”
吴用眼睛瞪得溜圆,拼力抢过茶盏来,咕咚咕咚一气饮干,把嘴里的药面儿和着茶叶都伸脖子一咽,这才勉强喘了口气道:“那里还顾得上计算甚么茶水热水?火烧眉毛,且顾眼下!眼下这条命,才是我的了!”
但想想宋江的殷切嘱托,吴加亮也只好勉为其难,大声在扈太公耳边嚎道:“老太公,晚生我不是给您白叟家保媒来的,是给您家里人说媒来了!”
吴用仓猝凑上两步,在扈太公耳边叫道:“老太公,明天我跟晁天王来,是给您白叟家保媒的!”
吴用哭丧着脸道:“哥哥,小弟已经伤了元气,接下来的话,你替公明哥哥说了吧!”
潘弓足在一旁笑道:“恰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一时利令智昏了!”
潘弓足见他们这架式,早推测了个实足十,便目不斜视隧道:“特来寻扈家三娘子说话。”
吴用听了,连苦笑都不会了,只好干笑:“老太公,您白叟家实在会开打趣。我吴加亮匈奴未灭,何故家为?志当存高远,不计身与名。我娶妻之事,先不必忙——我此番前来,倒是替宋江哥哥向你家女儿求亲的。太公您想啊!宋江宋公明是山东道上有一无二的豪杰,江湖人称及时雨,所到之处,大家爱护,有如许一个半子给您白叟家撑门面,不但您白叟家脸上有光,连您的儿孙,也必定是秃子跟着玉轮走——叨光很多啊!何况公明哥哥娶你家三娘,乃是要三媒六证、八抬鸾轿大吹大打的进门做正妻的,可不是娶小妾,做小伏低,那不是委曲了三娘子那般好人才吗?”
晁盖便将来意又略说一遍,扈太公却还是假痴不癫地装聋卖傻,跟晁盖打擂台厮混。晁盖心下早明白了,笑了笑,便对吴用道:“智囊,老太公耳力不好了,不如便等扈成贤弟在家时,再来讲媒吧!”
因吴良小哥应对得宜,吴用勉强缓了一口气,挣扎着嘶声道:“快……快把我的心肺生机散拿来!”
吴用几近要吐血了,只得声嘶力竭地吱起来:“老太公啊!我这返来,是为您女儿的毕生大事来的!”
晁盖在一旁细心打量扈太公,看他对吴用的求亲是甚么反应。却见那老儿把眼睛连眨了几眨,然后又把耳朵往吴用那边靠近几分,无辜地问道:“智囊,方才你说了甚么?老夫我一句也没闻声。”
晁盖、吴用大师揖让着往里一走,前面抬着花红表里的喽啰们也跟了出去,扈太公也是有了春秋的人,颠末端多少事,当场便猜中了七八,心下便十二分的不喜,暗道:“有潮盖,有无用,天然是为宋僵那黑厮保媒来了!岂有此理!我的女儿岂能嫁他?!”
扈太公便堆起了满脸的褶子,乐呵呵隧道:“智囊说甚么话?老夫我天然是姓扈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