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见扈三娘未言先笑,那一刹时的风情却煽起了祝彪囟门顶上焰腾腾一把无明业火,争些儿将三叉紫金冠上的雉鸡毛给燎了个洁净。
祝龙又转头向栾廷玉道:“徒弟,前日里弟子不听您良方相劝,定要出兵,是为了不被那梁山牵着鼻子走。若依那西门庆之言,我们固然发财,但却显得是借着梁山的光,申明上到底被梁山压了一头;现在我们罢休抢了几条盐路,又活捉了梁山时迁、杨雄、黄信、秦明、王矮虎五个贼头,这时跟他们媾和,倒是我们得胜之师,大人有大量,把这化兵戈为财宝的机遇赐给了他们。既邀了江湖上的申明,又得了盐路上的实利,却不是弟子胡作的!”
小郎君祝彪不去拜见栾廷玉,只是眼中出火,恶狠狠地剜着扈三娘领人过了吊桥,回进庄上来。就见那臭娘们甩镫上马,一只玉纤手拈着披风,直如一只欢畅的燕子般,直飞上庄门堞楼来。
这两个狗男女在两军阵前按辔低语,说甚么这里离得远又是顺风,听不明白,但看着却真如**普通。祝虎只感觉一股股逆气直冲脑门儿,只恨不能拽起弓箭,一箭一个,将这两个恋奸情热的狗男女射个对穿!
一时候,天下仿佛清净了下来,甚么两阵交兵,存亡锋镝,统统都仿佛不存在了,祝彪的眼中,只剩下庄外西门庆和扈三娘那一对奸夫**。这两个贼男女,一个是桃腮带赤,俏脸生晕,眼横秋水,目送澄波,说不净的风骚标格,这般风神态度,哪见她在自家身上使过万一?另一个则是敦敦君子,温文如石,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――只是这般画皮却瞒不得明察秋毫的祝三公子!祝彪硬生生的在西门庆的道貌岸然之下,看出他那用心叵测的觊觎嘴脸来!
世人一寂,祝龙便娓娓道来:“凡开仗之时,若没有想过火么时候寝兵,那就是干才了!这兵戈也跟我们贩私盐做买卖一样,有个本钱利钱的计算,现在我们祝家庄借着今冬这一战,抢了好几条趁钱的私盐门路,一条条都是日进斗金,现在却因为梁山围庄,白闲在那边,众兄弟细心考虑,到头来倒是谁的丧失?”
如果平时,看着才子这般娇俏之姿,亦是可贵的妙景。但本日却明白这般美姿不是因本身而来的,这叫祝彪内心怎能忍耐得住?再加上扈三娘喜滋滋的来到世人面前,劈脸便是一句:“本日总算告结束平生之愿,见得三奇公子西门庆的真人了!嘻嘻!”
唯有小郎君祝彪,没有倾倒,只要酸倒,那“请见”二字,就好似几千斤重的一个橄榄核儿,沉甸甸地压在祝三公子心上,让他胸中起火,眼内生烟。
就在祝彪按捺不住,即将把心动变成行动之前,却见对阵上西门庆向扈三娘举手一揖,洒然拨马自回本阵。扈三娘则在马背上回了个只要杂技艺人才气完成的大礼,看那眼波几欲牵衣的模样,这可爱的小贱人恨不能跟畴昔呢!
祝彪一听,先把肝火临时又按捺了一下,心道:“我且听这两个狗男女都勾搭了些甚么,再去跟她罗嗦,也显得更有理有节一些!”
祝彪用仅剩的明智,按捺住本身的打动,心道:“方才我没参拜徒弟,固然不该,但熟不讲礼,也算不得甚么。可如果当着扈家那丫头拜见徒弟的时候去骂她,徒弟面子上却欠都雅,这个须做不得!且忍一时,等徒弟打发了这丫头,我再何如这臭小娘!”
就听扈三娘喜孜孜道:“小妹初见三奇公子,先是忍不住扯了些陈年闲话,提及他的三奇旧事来。谁知那三奇公子真是谦抑之人,全无自吹自擂之语,反倒劝小妹不必听信江湖风言。如此重情守义之人,真豪杰也!却叫小妹如何拉得下脸来跟他过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