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子虚身影方才消逝,门外就又涌进几小我来。西门庆一见,喜上眉梢,那边焦挺早飞身上前,扑倒便拜:“哥哥在上,却想煞小弟了!”
“腾”的一下,花子虚又跳了起来:“西门头领莫开打趣!小的胆儿小,实在是经当不起!”
西门庆请花子虚落座后,便开门见山道:“花二哥,实不相瞒,兄弟在孟州城杀了狗官,做下了弥天大罪,这清河县是住不得了,是以投奔了梁山泊做了头领,本日带兵返来,一是搬取家眷,二是措置祖宅。”
西门庆想道:“这花子虚,真是老鼠胆儿,一吓之下,就口不择言起来。我有甚么暗可弃?又有甚么明可投?真是令人可发一笑。”
西门庆扶起焦挺,又拉着两眼含泪,不晓得说甚么好的武大郎,笑道:“兄弟们且进厅中坐地,有要事相商!”这恰是:
西门庆伸出一根指头:“非此数不成!”
花子虚一听,吓得谨慎肝儿梆梆直蹦,当下站起家来,陪笑道:“本来大官人成了西门头领了,弃暗投明,可喜可贺,小弟在这里给头领重新见礼了。”
花子虚苦着脸,恭恭敬敬地说道:“西门头领那里的话?既然头领要把贵宅‘卖’给我,花子虚也不敢不买——却不知头领作价多少?”
西门庆被这不学无术的花子虚逗乐了,仓猝把他从地下搀起来,塞回坐位后,笑道:“花二哥,明说了吧!这宅子卖外人,定要他十万贯;但卖你花二哥,只消一文铜钱!”
看着呆若木鸡的花子虚的眼睛,西门庆说道:“花二哥,当初你没有和应伯爵那一众小人来讹诈我,我心上就深感你,本日一别,好人有好报,这宅子,就当我西门庆给好人花子虚发的奖品了。情面天理,有何不成?”
花子虚是个怯懦的,一起行来,见喽啰威武,进了厅,见郭盛雄浑,早唬得失了灵魂,见西门庆面色和蔼,心下略安了些儿,壮了胆量问道:“托大哥的福,小弟还过得去!却不知西门大哥叫小弟来,有何事叮咛?”
西门庆又把他按回到坐位上去,说道:“君子一言,快马一鞭!我西门庆但是那等乱开打趣之人?花二哥,把你装钱的荷包把出来我看看!”
花子虚发楞道:“这……这……这也太匪夷所思了!我得去和我家娘子筹议!对!和娘子筹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