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嗔伸手将那颗官印取出,交到西门庆手中,说道:“赃官纳头献印,如此便十全了!”
二人顾不上寒喧,先去探柴进。柴进握着无嗔和西门庆的手,眼泪不止一行地流了下来,纵有满腹衷肠,此时也尽在不言中了。
大笑声中,无嗔健步越岭而去。
在大师的诘问下,无嗔把杀高廉的颠末讲说一遍,吴用叹道:“这恰是天理昭彰,报应不爽了!”
高廉没好气隧道:“若不是老爷碰上了梁山贼寇,用得着在这鸟不拉屎兔不生蛋的野岭上坐地吗?废话少说,有好吃好喝,快进献上来!”
高廉被和尚一脚踏在了胸口,如同一座泰山压在上面,一时连气都喘不出来,一身本领十成里去了九成九,只能翕动着唇皮儿勉强道:“大师何故相戏?”
高廉心中大喜,干脆一屁股坐在道边静等,等看到头上呈现人影,便叫道:“那和尚,给我过来!”
西门庆笑道:“我们回了梁山,禀过天王哥哥,便派人去请皇甫先生。”
李逵眉飞色舞:“柴大官人一家,都已经被四泉哥哥抢着救出来了!现在安设在州衙里,安神医正给他们上药呢!大徒弟要去时,铁牛前面带路!”
和尚听了,将头摇得象拨郎鼓一样:“阿弥陀佛,罪恶罪恶!贫僧是削发人,那里有杀生的事理?”
那和尚却变了面皮,喝道:“高廉!你这个孽障!柴大官人与你何仇?你竟然无辜构陷于他?贫僧毒手药王无嗔,本日大动无明,非借你人头一用不得停歇!”
“既然如此……”和尚一脚点倒了高廉,“本日贫僧就来取高唐州知府正堂的性命!”
固然他出言在理,那和尚却没活力,依言来到他面前,口诵佛号:“阿弥陀佛,施主何故在这荒郊野岭坐地?”
一起行来,却见不时有穿戴讲武堂礼服的梁山学兵骑马巡过,梁山小喽啰们入城虽多,但倒是一人不敢妄劫,一物不敢妄取。簇拥着领米粮的百姓虽多,但在梁山的专人安排下,倒也次序井然,并没有呈现塞堵门路、踩踏伤人之弊。无嗔看着悄悄点头。
高廉大怒,伸手拽出本身的官印,喝道:“秃驴你看清楚了!本官是高唐州知府正堂!令你献只烤兔儿,是看得起你!再敢罗嗦,将你揪到官府,打入背叛一党,只是反掌之易耳!”
无嗔浅笑合什:“阿弥陀佛!”
祝祷已毕,无嗔“呛啷啷”拽出戒刀,伸手揪住高廉脑根头发,亮刀锋,献刀刃,从高廉耳门处下刀,腕花一转便伶聪明俐将一颗人头旋下,血不沾衣。
那人急道:“梁山豪杰打下了高唐州,现在要给俺们穷户百姓放粮了!你这大和尚且罢休,休误了俺一家的嚼口!”说着不管不顾,同无数人一头撞进高唐州里去了。
“阿弥陀佛,罪恶罪恶!”和尚低眉扎眼,又问道,“施主既然这么说,那贫僧杀生是无妨的?”
世人听了都大笑喝采。这恰是:
高廉笑道:“和尚不都说‘色便是空,空便是色’吗?杀生自是无妨的!”
未等他说完,无嗔脚上一加力,高廉的眸子子就凸了出来,只是张大了嘴嘶嘶吸气,那里还说得出话来?就听无嗔嘲笑道:“方才施主有言,色便是空,空便是色!削发人杀生,亦是无妨的!”
众豪杰听了,又惊又喜,李逵抢过包裹翻开一看,可不是高廉的人头?黑旋风伸手提起,笑道:“这厮弄了些纸老虎来唬人,想不到也有明天?我且将他挂到府衙门口,让来往的高唐州百姓也喜好乐欢!”说着一溜烟地去了。
说着话,早进了府衙后宅,李逵大喝着让小喽啰通报,西门庆早领人接了出来,师兄弟见面大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