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进受了毒刑,遍体鳞伤,固然满内心想要和无嗔西门庆多说几句,但精力实在是支撑不下来。神医安道全见了,便请无嗔、西门庆,另有宋江等人出了病房,好让柴进能埋头疗养。
高廉心中大喜,干脆一屁股坐在道边静等,等看到头上呈现人影,便叫道:“那和尚,给我过来!”
话音未落,已跟无嗔打了个照面,李逵“啊爷”一声,纳头便拜:“本来是四泉哥哥的师兄来了!铁牛又鲁莽了,请大徒弟打嘴!”
和尚听了,将头摇得象拨郎鼓一样:“阿弥陀佛,罪恶罪恶!贫僧是削发人,那里有杀生的事理?”
无嗔浅笑合什:“阿弥陀佛!”
无嗔看着又是吃惊又是好笑,问李逵道:“这是……”
高廉笑道:“和尚不都说‘色便是空,空便是色’吗?杀生自是无妨的!”
高廉逃了两军阵前,吃紧如丧家之犬,仓促若漏之鱼,借遁术向南飞逃。可惜一场斗法以后,元气耗损太多,没逃多远,力量就无觉得继,不得不收了神通,落下地来。
看也不看,“刷”的一声,无嗔还戒刀归鞘,脚尖一挑,将高廉官印挑起伸手接住。一手人头,一手官印,笑道:“但得天下赃官皆授首,贫僧何惜永堕天国?”
那人急道:“梁山豪杰打下了高唐州,现在要给俺们穷户百姓放粮了!你这大和尚且罢休,休误了俺一家的嚼口!”说着不管不顾,同无数人一头撞进高唐州里去了。
无嗔点头道:“如此最好!”
西门庆笑道:“我们回了梁山,禀过天王哥哥,便派人去请皇甫先生。”
如此动静,早轰动了巡城的梁山豪杰。黑旋风李逵得讯后第一个跑来,口中大喊小叫:“那里来的秃瓢?敢在梁山黑爹爹面前讨野火?……”
二人顾不上寒喧,先去探柴进。柴进握着无嗔和西门庆的手,眼泪不止一行地流了下来,纵有满腹衷肠,此时也尽在不言中了。
看看身后,并没有公孙胜追逐的身影,高廉这才略松一口气,思忖道:“有那羽士助阵,高唐州是回不去的了,不如南下东都城,寻我那本家兄弟高俅,得他力量,炼几件短长法器,再寻公孙胜杂毛报仇!”计算已定,持续往南行。
无嗔笑着将他扶起:“嘴先不忙打――柴大官人安在?”
未几时,已至府衙,昔日的官府,已经成为梁山豪杰的行营,圣手墨客萧让坐在大堂上,鸣冤鼓被排着队的百姓打得“咚咚”作响,昔日闲得蛋疼的鸣冤鼓这时又痛骂鼓槌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大急。
未等他说完,无嗔脚上一加力,高廉的眸子子就凸了出来,只是张大了嘴嘶嘶吸气,那里还说得出话来?就听无嗔嘲笑道:“方才施主有言,色便是空,空便是色!削发人杀生,亦是无妨的!”
虽有主张,但山头上四望时,恰好四下里连道炊烟都没有,想来是自他上任以来,剥削得短长,把贫苦百姓都赶进更深的山里去了。高廉洁做没何如处,却听得山头另一边模糊约约诵经声响起,倒是有个和尚过岭来了。
在大师的诘问下,无嗔把杀高廉的颠末讲说一遍,吴用叹道:“这恰是天理昭彰,报应不爽了!”
那和尚听高廉此言,高低打量了他一番,合什道:“阿弥陀佛,罪恶罪恶!好吃好喝没有,干粮淡水倒有一些。”
莫道昨日官本位,不免目前血满街。却不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化。
“阿弥陀佛,罪恶罪恶!”和尚低眉扎眼,又问道,“施主既然这么说,那贫僧杀生是无妨的?”
说着,无嗔向西方合什:“当今之世,杀人即为善念,恕弟子本日要再开杀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