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路歇脚之时,王五赵六揉着脚腕子,皆道:“本来世上的山看起来虽高,但切身爬一披,却也算不得甚么!”
西门庆抚掌道:“何止是登山?人间万事,都是这个事理!”说着,和武松相视而笑。
西门庆细心看时,却见那樵夫粗手大脚,腰间九股藤的带子上别着磨得锋快的斧头,乌油油的担子上两捆干柴堆得小山一样高,固然山道崎岖,此人两只脚板倒是如履高山普通。最出奇的是,他的手臂上,从肩至肘,从肘至腕,还套着两个长长的青竹筒,形象与见惯了的樵夫大是分歧。
话说得虽狠,但真的攀爬起来时,却也并不见得如何艰巨,性命大可不必舍去。这中间多亏了西门庆和武松,有那峻峭的处所,二人只要顺手提携一把,就把王五赵六带挈畴昔了,以是这山爬得倒还算省力。
王5、赵六见了这等高山,先叫起苦来:“哎呀呀,这山如此高险,如何过得?”
武松傲视了他们一眼,懒得理睬。西门庆则谈笑道:“二位端公既然说过不得,我们不如还是把我家二哥带回东平府吧!请知府大人就近发落在清河县,岂不费事?”
一听十字坡之名,西门庆心中又惊又喜。这恰是:
当下抱拳见礼道:“樵夫大哥,却不知此处是甚么山?这里的地名叫做甚么去处?另有你刚才说的人熊,那又是甚么东西?”
王五赵六对望一眼,脸都变得苦瓜一样,心说你是打虎豪杰,西门大官人是天星降世,都是百无忌讳的主儿,可我们两个**凡胎,跟你们不能比啊!
这一日,来到了一座山岭之前,西门庆、武松定睛看时,这山好不幽深。但只见——山形峻峭,岭势峥嵘。巉岩之间,剔出悠悠鸟道;陡壁之上,挽下缕缕枯藤。两岑夹东壑,幽深谁可推断?一嶂横西天,高广难以测容。树杂日易隐,白天里就酝酿多少森罗气象;崖倾月难圆,黑夜中更滋长无数整齐阴魂。昂首时,花着花谢云中岭;极目处,烟聚烟合雾里峰。且慢说崇山峻岭艰苦路,须服膺尘凡俗世警省钟——休教民气比路险,莫让**胜山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