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下算还了酒钱,梁伟锁急带李固入府,先见了如花凤姐两个亲信大丫头。二婢听到有人要来行刺蔡氏,都唬了一跳,仓猝屁滚尿流地向蔡氏通报了。
梁伟锁大喜,将李固横拉竖拽了出去,叫健仆将李固扔进府里的水牢最深处刻苦,方出自家被愚的一口恶气。
蔡氏回嗔作喜道:“这才是个知机的人!你只消诚恳说了,多少是好!”
李固此时再支撑不住,叩首如捣蒜:“夫人开恩,小人愿招!”
终究说到本日,卢俊义如何命李固前来结好蔡氏,李固恋奸情热之下如何灵机一动企图构陷卢俊义,翠云楼中李固如何危言耸听打动了梁伟锁,谁知事光临头,却瞒不过面前的蔡氏夫人去。诸般启事,尽都论述得一清二楚。
蔡氏把眉锋一挑:“有人主使?那么卢俊义凶心行刺之事,是你诬告了?”
梁伟锁听了再不敢言,出去将李固带出去。李固一步登天,趴在了地上,莫敢俯视。
当下叮咛道:“鄙陋儿,将那姓李的给我带出去!”
蔡氏这才向李固说道:“劳你家贾氏夫人操心,可客气得紧呐!”
梁伟锁听着恍然大悟,怪不得明天李固说甚么要借美酒壮胆,本来他要在本身面前出首他本身的主子卢俊义,以是才行动间颇带癫狂之气!但想想李固的话语,梁伟锁不由又有些猜疑起来,迟疑道:“李兄,酒不成乱喝,话不成胡说。卢员外是大名府头一个财主,五十万贯对他而言,九牛一毛罢了,怎会迁怒于我家夫人,乃至于想关键她性命?”
李固仓猝又叩首道:“夫人明断,卢俊义暗害行刺是实!只是此事瞒不过他家娘子贾氏,贾氏深明大义,不肯与卢贼同流合污,是以遣了小人来出首。”
梁伟锁听李固说得情切,终究信了个实足,一时坐立不安,起家道:“李固,你可敢官前出首?”
梁伟锁听了,唯唯连声。如花却道:“夫人,李固是个背面无恩的小人,卢员外那般宠遇他,他本日却想着谋人家,占**,害性命,真人中畜类!夫人若信誉此等不忠之辈,只怕会有后患!”
蔡氏森然道:“我只奇特一事――卢俊义暗害行刺,这是多大事体?贾氏就算要出首,张三不派,李四不派,却恰好捡中了你这个卢俊义的亲信!她莫非不怕你阳奉阴违,转脸便在卢俊义面前出售了她?”
“这礼品却也不薄,买平常人一条性命,已经是充足的了!”蔡氏悠然道,“但我有一事不明,还请李管家有以教我。”
李固把头伸出阁儿内里张了张,肯定四下无人,这才缩回低声道:“现在河北盐政要出新令,卢俊义趁着民怨沸腾之时,便煽动了一批人,只说新盐政是留守夫人从中作梗之故,本日往留守相公府上给夫人忝堵。这还不算,这卢俊义胆小包天,在府中暗备兵器,欲仗着本身技艺,行那小人不敢言之事――梁大人,小的虽出身卢府,倒是营私守法的人,卢俊义他大逆不道,却与小人无干啊!”
李固涩声道:“小人……小人……”一时候胸中惶恐焦心之下,心乱如麻,语不成句。
蔡氏把桌子一拍,独脚直跳了起来,大呼道:“公然恰是个小人!卢俊义在你身上有天高地厚之恩,你不思酬谢,反倒来老娘这里出首!这类不长进的事体,你也学着某些忘恩负义的杀材做了出来,摸摸你头上的脑袋瓜子另有吗?”叫到最后,已是声色俱厉!
李固愣了一愣,方反应过来“鄙陋儿”就是梁伟锁梁管家梁大人,然后才恭声道:“夫人啊!现在这世道,有钱能使鬼推磨,卢俊义把衙门高低都喂熟了,我若上官府去告发他,那是自投罗,只怕转眼就会被杀人灭口。只要寻到夫人门下,这才是万无一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