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氏三杰面面相觑,也只好迎了上去,待到近处,才看清楚本来梁山带队的头领就是前日会过的三奇公子西门庆。
相形之下,西门庆的高风亮节便显得更加难能宝贵起来,世人中有头有脸的,都到首席之上,向西门庆敬酒。提及梁山之事,西门庆对宋江的错缝儿一句不提,只是说道:“公明哥哥也是为盗窟投机,一时算计不到,才妨到了道上的豪杰们,倒是偶然之过。人有失手,马有漏蹄,现在公明哥哥知过则改,大师还群情甚么?还是举杯饮胜,统统尽在不言中吧!”世人听着,无不叹服。
听老当家的问到了关头点上,四座中大家都睁大了眼睛,竖起了耳朵,要听个清楚。
两方人马渐近,当祝氏三杰遥见梁山众头领之时(梁山众头领当然也能遥见祝氏三杰),祝龙一声令下,世人都勒住座骑翻身上马,在原地恭候。
悄悄摇了点头,祝龙满面堆笑,上前向西门庆见礼,西门庆以礼相还。祝龙道:“为迎嘉会,火线芦棚已经搭好,便请梁山众位头领前去指教。”
世人听着,暗里里更群情纷繁起来。大师本来众志成城,要在明天的这场豪杰大会上,重重地波折一下梁山的野心,没想到最后关头,西门庆如此奇兵凸起,反而打乱了他们的阵脚。
西门庆仓猝摆手道:“指教二字,却不敢当!老当家的有何疑问,便请说来。”
且有言路开盐路,却无襟怀容妒量。却不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化。
祝龙、武怀沙等人低声筹议几句,祝龙便起家道:“兹事体大,一时半会,却也难以结论出个子丑卯酉来。西门头领可否容情,许我们些时候好生决定?”
寒喧过后,祝龙便道:“梁山绿林箭传下,山东道上豪杰尽数遵凛而来,便请西门头领上座,把此后该重视的事情,都向众家兄弟叮咛了吧!”
为了此次嘉会,祝家庄早已筹办稳妥,当下便开起筵席来,西门庆坐了首席,梁山众头领散坐在各席次中,和各路豪杰推杯换盏。
宿世当代,西门庆都是见过了大场面的,固然众目睽睽如刀如剑,但他还是悠然得意,涓滴不显慌乱。清澈的目光往四下里一扫,开言道:“日前,梁山传下了绿林箭,请山东道上贩私盐的豪杰豪杰齐来一会,有要事相商。可贵众家兄弟给面子,来得这般齐备,鄙人先感谢各位恭维了!”
祝龙忍不住问道:“若如此,梁山开放八百里水路,又有何益?”
是以武怀沙又问道:“梁山开放八百里水路,恰是道上兄弟的福音,但不知梁山却要从盐利中抽取多少做报酬?”
一言既出,如一滴冷水落进了滚油锅,四下里顿时爆起了一片鼓噪,世人一边叽叽喳喳地筹议着,一边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紧盯着西门庆,心中都在想:“莫非这位三奇公子在说反话?还是他言语里留有甚么后招?”
世人进了芦棚,只见山东道上,京东两路,凡是吃私盐这碗饭的七长八短汉,三山五寨人,都纷繁迎了上来,这些粗暴男人的脸上,多数神采不善。圣手墨客萧让这类胆气弱些的墨客,心头已经在“咚咚”的打鼓了。
却听西门庆慨然道:“我梁山所图,乃天下百货,岂一盐罢了?那些盐利,多少都是各位本身的,我梁山分毫不取!”
西门庆笑着摊手道:“众位自便,鄙人只是发起,毫不强加于人。”
西门庆笑道:“不瞒老帮主说,我梁山打算为道上贩私盐的兄弟开放八百里水泊了。我梁山泊处冲要之地,下连两淮,上接河北,四周皆港汊,遍及山东中部,航运之便当,一时无两。想陆路贩私盐,耗损既多,风险又大,若走我梁山川路,野生物力,不知可减省多少,在坐诸君和山东无数吃不起官盐的百姓都能得利,难道功德无量的善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