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巧奴淡淡隧道:“三奇公子的恩,不是一个拜谢就能了的。”
安道全脸一红,却道:“世上安有三奇公子绑架无辜的事理?小弟是万分信得过大官人的!”
李巧奴听了,一洗面上浮浪之气,翩但是拜道:“闻名不如见面,三奇公子公然是俺们乐户女子风尘中的知己。小女子有句亲信话,想借此机遇与公子说,还请公子与我做主。”
西门庆道:“两情相悦,本是本性,但得与人无碍,何必求人谅解?但小人冷眼妒意,也是难当,安神医若拿得起放得下时,不如这就去替那女人赎了身,大师一起往梁山泊里去,今后安闲清闲,岂不美哉?鄙人专为神医在梁山讲武堂中设一军医馆,神医广授门徒,战时医兵,闲时医民,待桃李满天下时,教万姓都传说神医安道全的名头。”
西门庆道:“这有何难?戴个避尘的遮阳笠儿便是。”
这一巴掌打得李巧奴浑身乱颤,连带着安道全也跟着刚烈起来。李巧奴搂住了安道全的颈子,咿唔着道:“哥哥,三奇公子这般好人,也上了梁山,不如我们也上梁山吧!哥哥你这般本领,到那边不愁没有效武之地,我们凭本领用饭,不缴苛捐冗赋,不受压榨剥削,欢愉一日是一日。若官兵真的破了山时,我们抱着从山岳上跳下去,生存亡死都在一起!”
西门庆起家道:“恰是小可。”
那边李嬷嬷却道:“女儿,若西门大官人不来,那安神医倒也算个可儿;但现在西门大官人成心赎你,你如有幸能奉侍西门大官人,那脸可就露到天上去了,也成绩天下姐妹行中的一段风骚嘉话——有这般好机遇在,你还恋着那安道全做甚么?”
李巧奴格格娇笑起来:“我家嬷嬷连梁山的大贼头儿西门庆都敢‘私通’,还怕杀头吗?”
安道全见西门庆气度轩昂,不敢怠慢,仓猝起家行礼道:“公子无病,但是替亲人求医?”
李巧奴凄然道:“你娶一个烟花女子做妾,世上男人都如许行事,便没甚么;但你娶一个烟花女子做妻,倒是冲犯甚么礼教的大事,我固然不太晓得,但也晓得这对男人汉的名誉大大不好。你珍惜我,我何尝不珍惜你?若你怜我一片深心,就让我做妾吧!”
李巧奴颤抖着用唇堵上了安道全的嘴,前面的话也就不消说了,狂乱中李巧奴模恍惚糊地想道:“三奇公子,多谢你赐给了我这个快意郎君,我们伉俪二人,此生当代念你的好儿……”
李巧奴泪光莹然,抱紧了安道全道:“哥哥,那我求你一事,你可允吗?”
西门庆心中大定,躬身一礼,笑道:“既如此,就不迟误女人与安神医的喜期了!”
谁知越走门路越熟,眼看梦红楼在望,安道全忍不住问道:“大官人,你这是带我往那里去?”
云收雨歇,安道全问起本日由来,李巧奴娇悄着声音尽都说了。安道全叹道:“平白受了三奇公子如此大恩,岂有不报之理?”
安道全这时已经爱煞了怀中才子,闻言更不踌躇,当即道:“好!我们这便回家清算了走!恰好,三奇公子大恩不能不报,我们便往山东去。传闻梁山脚下官府不敢来括田,官吏也不敢贪赃枉法,竟是个世外桃源,我们便往那边去!”
西门庆微微一笑:“鄙人复姓西门,单名一个庆字。”
谁知李巧奴却道:“哥哥,你莫娶我为妻,只娶我做妾吧!”
李巧奴便撇嘴道:“如许的官家,却不是是小我就能当吗?”
安道全推让不得,只得跟了西门庆出来,却见西门庆拉了他往秦楼楚馆那边去,便心道:“此人号称三奇公子,必定是风骚性儿发作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