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祖父学无不涉,究测精微,文艺之高,一时莫伦。有经国之才,仁吴,历宰海盐。临安。山阴三县。入为吏部待郎,御史中丞,庐陵太守,吏部尚书,太子少傅,中书,大鸿胪,侍中,光禄勋,辅吴将军,封吴寿县侯。
洪父以孝友闻,行动士表,方册所载,罔不穷览。仕吴五官郎,中正,建城、南昌二县令,中书郎,廷尉,平中护军,会稽太守。未辞而晋军逆流,西境不守,博简秉文经武之才,朝野之论,佥然推君。於是转为五郡赴警。多数督给亲兵五千,总统征军,戍遏疆场。天之所坏,人不能支,故主钦若,九有同宾,君以故官,赴除郎中。稍迁至大中大夫,历位大中正,肥乡令。县户二万,举州最治,德化尤异,恩洽刑清,野有颂声,路无奸迹,不佃公田,越界如市。秋毫之赠,不入於门;纸笔之用,皆出於私财。刑厝而制止,不言而化行。以疾去官,发诏见用为吴王郎中令。正色弼违,进可替不,举善弹枉,军国肃雍。迁邵陵太守,卒於官。
至患近人,或恃其所长而轻人所短,洪忝为儒者之末,每与人言,常度其所知而论之,不强引之以造彼所不闻也。及与学士有所辩识,每举纲领。若值惜短,难明心义,但粗说意之与向,使足以发寤罢了,不致苦理,使彼率不得自还也。彼埋头者,存详而思之,则多自发而得之者焉。度不成与言者,虽或有问,常辞以不知,以免辞费之过也。洪性深不好干烦官长,自少及长,曾救知己之抑者数人,不得已,有言於在位者,然其人皆不知洪之恤也。不忍见其陷於非理,密自营之耳。其他虽亲至者,在事秉势,与洪无惜者,终不以片言半字,少累之也。至於粮用穷匮急,合汤药则唤求朋类,或见济,亦不让也。受人之施,必皆久久渐有以报之,不令觉也。非类则不妄受其馈致焉。洪所食有旬日之储,则分以济人之乏;若殊自不敷,亦不割己也。不为皎皎之细行,不治察察之小廉。村里凡人之谓良守善者,用时,或赍酒肴候洪,虽非俦匹,亦不拒也。後有以答之,亦不顿时也。洪尝谓史云不食於昆弟,华生治洁於昵客,盖邀名之伪行,非廊庙之远量也。
洪之为人也,(有脱文)而騃野,性钝口讷,形貌丑恶,而终不辩自矜饰也。冠履垢弊,衣或褴褛,而或不耻焉。俗之服用,俾而屡改,或忽广领而大带,或促身而修袖,或长裾曳地,或短不蔽脚。洪期於守常,不随世变。言则率实,根绝嘲戏,不得其人,整天沉默。故邦人咸称之为抱朴之士。是以洪著书,因以自号焉。
留,披榛出门,排草入室,论者觉得意远忽近而不恕。其乏役也。不晓谒(有脱文)以故初不修见官长。至於吊大丧,省困疾,乃心欲自勉,强令无不必至,而居疾少健。恒复不周,每见讥责於论者。洪引咎而不恤也。意苟无余,而病使心违,顾不愧己罢了,亦何理於人之不见亮乎唯明鉴之士,乃恕其信抱朴,非以养高也。世人多慕豫亲之好,推暗室之密,洪觉得知人甚未易,上圣之所难。浮杂之交,口合神离,无益有损。虽不能如朱公叔统统绝之,且必须清澄详悉,乃处意焉。又为此见憎者甚众而不改也。驰逐苟达,侧立势门者,又共疾洪之异於己,而见疵毁,谓洪为傲物轻俗。而洪之为人,信心而行,毁誉皆置於不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