吾老是乡矣,不能效武天子,求白云乡也。
恰是上中午分,日光亮媚,温馨合人,轻风自窗扇处透入,裹挟了阳春三月的芳香,阁房中无人言语,一时喧闹起来。
“玄祯道长,你如何比我还娇气?”谢华琅哭笑不得道:“我同你打趣呢。”
“无事。”他道:“朕自知之。”
“道长,”她笑道:“你这等气度作态,说是飞仙,也差未几了。”
顾景阳亦是莞尔,道:“你这般娇矜,若真计算起来,一定会比合德好服侍。”
平阳公主便是汉景帝与王皇后的长女,武帝刘彻的胞姐,弟弟即位为帝后,多次进献美人,此中便包含卫子夫与厥后的李夫人。
顾景阳被她堵住,顿了一顿,道:“不来便不来。”
顾景阳瞥他一眼,道:“你的话真是越来越多了。”
顾景阳深深看她一眼,点头道:“嗯。”
谢华琅伏在他怀里,低声笑道:“道长,你要做汉成帝,我可不做赵合德,赵氏乱内,班固在《汉书》里骂呢。
饮过茶的杯盏仍旧摆放在原地,他本来是想叫人入内清算的,但是瞥见她用过的那只白瓷杯时,视野俄然顿住了。
她摇了摇他手臂,道:“你要出远门吗?”
顾景阳垂眼看她,目光敛和,模糊柔情,如此凝睇很久,终究低下头,在她鼻尖上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。
脚步翩跹,宽袖飘摇,舞伎们的腰肢也纤细,不盈一握,面庞鲜艳,不逊于桃花,石榴红的裙踞飞扬时,仿佛异化了三月的春光,极尽精美。
赵昴怔住:“但是……”
她却没有重视到,顾景阳掩在衣袖下的手指已然蜷曲,恰是替了仆人现在的宽裕。
乌黑的瓷盏上印了唇脂,娇俏的一点红,恰如六月樱桃。
谢华琅见他如此反应,也觉风趣,下认识去看顾景阳,却见他神态自如,全然没有她设想中的羞赧,倒真有些刮目相看。
第二日便是朝议,顾景阳下朝以后,却没回道观,而是往临安长公主府上赴宴去了。
“是吗,”顾景阳眉头微动,略加思虑,道:“许是衡嘉叫人改了香料方剂吧。”
“是,但也不是,”衡嘉很快反应过来,答道:“此香本原也源自沉水香,厥后被调香师加了几味香料,淡化掉本来气味,另成了一味香。”
“……”衡嘉垂首应道:“是。”
顾景阳悄悄道:“室内熏香,不是沉水香吗?”
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在道观里呆的久了,他身上仿佛天然就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以外的疏离,端倪之间颇觉清冷,仿佛随时都能成仙成仙似的。
“叫女郎见笑了。”衡嘉恭敬回了一句,见她无事再问,向顾景阳点头,悄无声气的退了出去。
先帝脾气仁弱,边幅却俊美,郑后亦是名传京都的美人,故而他们兄妹几人面貌皆是不俗。
内厅中只要他们二人落座,仿佛有些冷僻,临安长公主悄悄击掌,便闻丝竹之声作响,一行舞伎翩但是入。
同先前遗落的那只耳铛普通,明显就是用心的。
顾景阳悄悄扒开她手,低声道:“枝枝,你又混闹。”
至于丈夫身后,她新纳的几个面首,就更不能登堂入室了。
……
“监正故意了。”顾景阳轻笑道:“由它去吧。”
谢华琅脚步轻巧的拜别,直到身影消逝在本身视野中,顾景阳方才返回阁房,疏离目光在她系在剑首的玉坠上略过,旋即温和起来。
谢华琅嘴上花花的弊端又犯了:“我几时说过我明日要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