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贤侄可有实足的掌控?万一落败,不但损兵折将,还不免挫动城中士气……”存亡之战的关头,许秉中没了平曰里的萧洒风采,患得患失间拿不定主张。
水匪大喊小叫半晌,本来就有些口干舌燥,丧失两名马队后,气势上又输了一筹,在城上城下这场骂战中,不由得落了下风。
汪克凡惊诧发问,刘氏却没有理睬他,朝着众军遥遥福了一福。
在他们的保护下,水匪后队两千人分分开来,有的砍伐树木,有的扎寨筑营,还在中军大纛旁竖起了一辆瞭望用的简易巢车,检察崇阳城中的动静。
噼里啪啦的军棍响起,那少年不竭哀嚎惨叫,却盖不住水匪一浪高过一浪的鼓噪。
“呜——”
“今曰之战,有我无贼……。若胜,以美酒献以诸君,若败,我等愿在此引颈就戮,血溅城头!”
即将展开存亡搏杀,新兵们冷静无语,只把手中的长枪用力握紧,再握紧,神采行动都有些生硬,正在这个时候,身后的矮墙上俄然冒出了一群老幼妇孺,为首的恰是汪克凡的母亲刘氏,傅诗华和洗翠站在她的身后,其他也都是横石里跟来的乡亲。
士气一泄,水匪的阵型模糊有些松动。
许秉中冷冷叮咛一声,眼睛却一向盯着城下。
“决一死战,保家卫乡!”八百人齐声应和。
一面蓝色的大旗从山口中转了出来,旗后灰尘飞扬,脚步纷沓,无数水匪汇成一股浑浊的奔腾,沿着大道滚滚向前。几只惊起的飞鸟扑棱棱回旋着,却找不到能够落脚的处所,只好振翅飞向远处。
“开城门。”
“都楞着干吗?谁再探着脑袋看热烈,谨慎老子砍了他!”孟宝手中的马鞭高低挥动,劈脸盖脸抽打着发楞的青壮:“戳你娘的,还不快些干活!让你看,让你看……”
“今曰之战,有我无贼!”新兵们一起收回吼怒,声震天涯。
孟宝部下的卫所兵构成了军法队,度量大刀在城头上来回巡查,一名军法官大声宣讲着军令。
汪克凡和县中的官员们站在城楼上,手扶垛口旁观水匪的军容。大敌当前,陆传应的额头盗汗淋漓,许秉中神采还算平静,两手却下认识地紧按着墙砖,手指的骨节处一阵阵发白。
这模样正中杜龙王的下怀,水匪能够安闲筑营,打造各种攻城东西,比及宋江的雄师队一到,操纵兵力上风展开登城作战,一鼓作气攻破崇阳低矮的城墙。
箭在弦上,不得不战!
“恭义营,随我出城杀敌!”汪克凡指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水匪,慨然命令。;
城楼上,陆传应谨慎翼翼地探出身子,恰好和几名水匪马队打个照面,城楼与护城河之间不过一箭之遥,连他们的鼻子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,狰狞的目光中杀气腾腾。
“临阵后退者,斩!不参军令者,斩!鼓噪妄言者,斩!……”
操纵牛忠孝调拨的弓箭火铳,汪克凡麾下设备了几十名弓箭手和火铳手,他们顺着马道登上城头,和孟宝部下的弓箭手汇合,面朝城外一字排开。弓箭手摘弓调弦,将箭羽谨慎抚平,取出扳指戴在拇指上;火铳手则给鸟铳填药装弹,扑灭火绳,冷静等候开仗的号令。
水匪整队结束后分红两股,以两千名战兵作为前队,再次向前逼近,直到离城墙千步之遥才停下,挥动着兵器大喊小叫,不竭向城墙上打单漫骂,几名马队更冲到护城河边,来往驰骋,气势放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