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勤部的属官大多是文职,以一个名叫钱智的主事为首。见上官问起,他赶紧恭敬答话:“回程察看的话,雄师进入江西后的总账都在这里,其他的细账分账另行造册,太多了没有拿过来,统统的账务三天一小结,七天一大结,最新的账册就是明天的。”
滕双林也不推让,端起米粉稀哩呼噜地连喝了几口热汤,然后把碗一放:“这场雪下的不是时候,我们免不了要爬上几天了,今早晨找你唠唠,这一仗该如何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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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智说道:“察看有所不知,我们楚军各营都已自主流派,都只顾着自家短长,就算没有明着违犯军纪,公开里也花腔百出。常日里他们还能守端方,战事一起就想着体例多拿多占,报上来很多耗费,我们也没法一一查对,才搞得账务上乱七八糟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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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不能粗心!”滕双林提示道:“鞑子兵都是辽东雪窝子里爬出来的,下雪甚么的都是家常便饭,真如果趁雪来袭,我们保不齐就会亏损。我深思着把兵马分红两股,小股人马留在大营,主力后撤五里,一虚一实,相互照应。”
程问眯起眼睛,提大声音说道:“好吧,你们的事情先放在一边,明天就给我说说看,这些账册里到底有多少不尽不实之处,此中又有多少违背军纪的事情!”
钱智磕个头说道:“察看息怒,这账册固然是个模样货,实在也没有多大出入,统统的支出补给都分发给各营,肉烂在锅里,分不开,也查不清啊!说到违犯军纪,也是各营在先,我们辛辛苦苦运上来的补给,不知被他们糟蹋了多少……”
程问带上眼镜,把脑袋埋在高高的帐本中间,一看就是大半个时候。
“走吧!”
程问俄然回身就走,大步如飞,越走越快,像被鞭子赶着一样,把举着油布伞的亲兵远远甩在身后。踏着满地的泥浆,他急仓促返回本身的营帐,进门顾不上洗漱换衣,就立即命人把比来的帐本都送来。
其他的属官也纷繁表态,宣称本身所管的部分没有任何贪污**,看他们或者信誓旦旦,或者委曲愤恚的模样,程问不由得将信将疑。
“我感觉有些不对劲,鞑子这两天缩的短长,悄悄一碰就今后退,八成在憋着反攻呢!”
程问当然对此心知肚明,晓得这几个属官在推辞任务,拉人垫背,当下冷冷说道:“别说这些不相干的事,我只问你们几个,后勤部到底有人陷出来没有,手脚还洁净么?”
现在的楚军,再也不是当初两三千人的小军队,已经生长成了一个十万雄师的庞然大物,内哄也随之产生,被长官问责的时候,把任务推到其他单位身上,是很常见的扯皮手腕。
“兵戈的时候不查,打完仗不会秋后算账吗?”程问冷冷说道:“我看汪军门的意义,整肃军纪是迟早的事情,我们现在的摊子大了,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多了,正该好好整一整!”
傍晚时分,天气暗淡,雪花不急不缓地落下,已经下了一天一夜,涓滴没有停歇的迹象。
另一个属官帮腔道:“我前些日子押粮,走的是袁州府光临江府这条路,正幸亏镇筸营的背面,一起上到处可见抛弃的废旧军器,箭矢微微卷羽就丢弃不消,看着实在让民气疼……”
“还能如何打?就如许了。”谭啸撇撇嘴,半真半假地发着牢骚:“我们只是佯攻,真正唱配角的是汪晟他们,嘿嘿,周国栋这家伙,这回可捡了个好差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