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代价是……是……”姬无夜嗫嚅着，不管如何也说不出口。
“你――”
迷蒙中，他强忍着痛缓缓地抬起了眼。映入视线的是姬府矗立的围墙上，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的慕容凝，她一袭白衣，在满月的光彩里，她的周身仿佛都披发着淡淡昏黄的微光。
“原觉得，你是个顶天登时的男人汉。即使实际多少盘曲不堪，你却有着独当一面的勇气与决计。到头来，却也不过是个寻求捷径、不择手腕的懦夫罢了。”
因为阿谁会陪他骑马抄书放鹞子看玉轮的人，已经完整地分开他了。
回过神来，她一脚跳下围墙，灯盏的碎片狠狠地扎入柔滑的脚心，她却像毫无感受似的奔至姬无夜身边。
“来我未央宫，所为何事？”她口气并不冰冷，却带着十二分的疏离，仿佛他只不过是个陌路人，从未有过任何交集。
心神遭到滋扰，正在凝集的典礼因遭到打搅而崩溃，姬无夜感遭到浑身的血液刹时逆流，如同江河倒灌，翻江倒海地涌入喉间，顷刻一大口鲜血难以忍耐地喷洒出来，将一汪池水染的光彩诡异。
地下碎裂的是琉璃灯盏，也是导致贰心智大乱的本源。
毕竟还是晚了一步。他被拦在了未央宫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外，而那人已经朱裙迤迤，渺渺远去。恰是十里桃花盛放的时节，晚风一摆，漫天纷飞的花瓣好像一场泪雨，埋藏一场无声无息的拜别。
直到光滑柔嫩的绸缎轻拂过他的脸颊，如火般素净的色采在他的瞳孔中腾跃，他仍定定地杵在那边，仿佛被人抽走了神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