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萧然对聂沛潇点头浅笑,这才转对聂沛涵道:“方才爹爹派人送来口信,请王爷您过府一趟,说是有要事相商。”
聂沛潇难堪地咳嗽一声,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:“父皇果然是煞费苦心,将农户嫡女许配给你,这企图再较着不过。你都没瞧见,婚宴上老四气得连连嘲笑。如果我没猜错,他克日里必然有所行动,我看他是等不及了。”
“我不可,我的心太大,受的束缚也太多。”聂沛涵语中是淡淡的难过,叮咛聂沛潇道:“经铎,这辈子都不要去碰触‘权、情’二字。沾上一个,你便放不下了。”
两今后,慕王聂沛涵与新婚王妃出发返回封邑房州。说是要轻车简从,可前前后后还是装了五十余辆马车。聂沛涵与庄萧然同乘一车,与侍卫们先行上路,残剩的行装浩浩大荡跟着,脚程倒也不算太慢。
聂沛潇有些惊诧,但他聪明地没有过问其中内幕,只是笑道:“这不更好吗?”
聂沛涵眉峰微微蹙起,与聂沛潇不动声色对望一眼,才对着庄萧然道:“晓得了。本日九弟留在府里用饭,你让下人多置备些酒菜。”
聂沛涵倒是一派不容推后的口气:“等不及了,后日便走。你的嫁奁你最清楚,有些箱笼先临时搁在京州无妨,来日再派人送去房州。至于那些贺礼,礼单我会命管家交至你手中,该留甚么该带甚么,你做主吧。”
“七哥如果想,也能如此。身为皇子,这点享用还是不成题目的。”聂沛潇笑道。
待用过午膳,聂沛涵便与聂沛潇一道出了门,为着掩人耳目,马车先将聂沛潇送去京州最大的青楼醉花楼,才又折去庄相府上。
当然,这只是朝中传播的版本。而聂沛涵两次遇袭的真正黑幕,远不如世人设想当中这般简朴。
“这么快!”庄萧然有些惊诧。这府里诸事都要清算清算,何况她的嫁奁与朝臣们送给聂沛涵的大婚贺礼,拾掇起来也需好几日。
而后又走了十余日,聂沛涵一行来到曲州边疆,也是福王聂沛瀛的封邑。尚将来得及入曲州城门,他们便于近郊再遇一拨流寇。这一次,慕亲王卫队全军毁灭。待到福王聂沛瀛闻讯前来援兵时,只剩下十余人护着聂沛涵与庄萧然所乘的马车,且战且退。
聂沛潇目睹着氛围又冷了下来,便佯作坏笑地问道:“你和七嫂还好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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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!恋慕我甚么?”聂沛潇仍旧是那副风骚模样:“七哥现在掌权期近,又如愿娶了庄萧然与鸾夙,今后江山美人两不误,这人间另有比七哥你更欢愉的吗?”
他这位七哥,常日里老是喜怒不形于色,特别是忌讳的事情从不会等闲透暴露来。畴前聂沛潇看七哥还能对鸾夙透暴露黯然、伤情、气愤、固执等等模样,但是现在,聂沛涵这副冷酷无波的神采,才更提示着聂沛潇,阿谁唤作鸾夙的女人,是他七哥心中最深的一根刺。
聂沛涵打量着与本身最靠近的九弟:“你偶然于权势,也偶然于情爱,日日风骚场上走,没心没肺。实在如此度过平生,倒也尽情欢愉。”
聂沛潇正自责着,却听聂沛涵幽幽道:“你不必自责,与你无关。”
聂沛涵终是放下碗筷,隐晦地对庄萧然笑道:“你很聪明。我的意义是,这一次只要你归去……”
聂沛涵挑眉:“你的那点心机……”他没有持续说下去,转而道:“自到了京州,我总会想起她,以是不管你说甚么,都是徒劳。”
“现在做弟弟的想见七哥一面,当真是比登天还难。你这府邸络绎不断,我几乎便要奉上拜帖预定日子了。”聂沛潇前来京州插手聂沛涵大婚,现在正吊儿郎本地坐在慕王正邸偏厅,落拓地打趣着他最靠近的兄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