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呦,谁惹着我们鸾夙女人了?”但见一个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年从门外探进头来,一手还捂在额头上。
鸾夙为挂牌之事苦闷不已,连对镜打扮也没了力量。青丝滋扰,纠结在篦子上,无端添了几分烦躁与难受。鸾夙将发梢扯了几扯,勉强梳通,看动手中的篦子更加不利落,便施手狠狠往门上一摔。
朗星将绳索从墙内放下,鸾夙系在腰上,仰仗朗星的力道手脚并用爬到墙内。两人接连跃下墙头,一起往怡红阁内走去,却越走越见萧瑟。
“这回可好,‘南熙第一美人’没瞧见,倒瞧见一名‘活菩萨’!”朗星调侃鸾夙一句,又对她指了去怡红阁正门的路,两人相互叮嘱一番,便分道扬镳。
鸾夙想起旧事,感同身受,见死不救,她实在做不到。因而她再劝朗星:“将心比心,如果换作你濒危病笃,路人不施援手,你作何感触?”言罢她不由分辩扶起受伤男人,便往朗星背上送去。
不过半晌工夫,朗星已从墙内探出头来,对鸾夙招手道:“我放绳索拉你上来。”
朗星赶紧捂住她的嘴:“不过是个死人罢了,你怕甚么?”说着已俯身探上那人的鼻息:“他另有气。”
丫环也未几言,仓促而去。
“畴前?多久之前?”。
这几句诘责如同最锋利的刀刃,刀刀戳在鸾夙心上,让她垂垂黯了眸中光彩。
鸾夙秀眉紧蹙,沉默半晌才低低徊道:“可我没有掌控能拴住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。”
鸾夙换了件男人衣衫,与朗星一道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,直奔怡红阁。一起上,但见各种马车辘辘行驶,街上行人所言所谈,皆是“南熙第一美人”晗初。
朗星这才拍了拍脑门,小声道:“瞧我这记性,寻你的确有事!你可晓得,南熙第一美人来黎都了。”
风花雪月,纸醉金迷,北熙皇城“黎都”虽值春寒料峭,却抵挡不住夜晚的炽热迷情。
而素有“北熙第一花楼”之称的“闻香苑”,则是黎都风月场上最灿烂的一颗明珠,于夜色当中光彩流转、含烟吐媚,不知令多少达官权贵销魂蚀骨、魂牵梦萦。
“偷窥?”鸾夙对这两个字眼非常介怀。
少年闻言神采一沉:“坠妈妈不是最疼你吗?怎得还要你接客?”
两三年前?鸾夙哭笑不得,正待讽刺朗星几句,此时却俄然感到左脚被人扯了一扯。她低头一看,不知何时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已扑倒在她脚边,死死拽着她的左踝,人却已然昏倒。
鸾夙垂眸感喟,低声回道:“坠姨要我三月后挂牌。”
鸾夙越看越感觉惊骇,不由暗骂朗星指错了路。她正考虑是否应当原路返回,谁知此时,俄然有个清冷的男声在她背后幽幽响起:“兄台找谁?”
白天里,黎都是天子脚下,国当中砥,贵爵公卿,光禄池台;
摆布这个月她已摔坏三把篦子了。
朗星见状非常无法:“真不知你哪儿来的菩萨心肠?”口中虽如此说,他到底还是将受伤男人背到本身背上,想了想又对鸾夙道:“带着你太受缠累,万一他的仇家追来,我还要用心照顾你。我们分开走,我的掌控也大一些。”
想到此处,鸾夙顷刻变得面色惨白,一张娇颜尽是惊惧之色:“坠姨,我不挂牌……”
“此事由不得你。”坠娘冷酷以对。
“不见!”屋内对镜打扮的少女将篦子重重拍在妆案上,倔强回道:“身子不适!不见!”
“看模样,怡红阁的买卖顿时要超越我们了。”朗星见状不忘调侃两句。
朗星奥秘地笑了笑:“这是怡红阁一处烧毁的后门,晓得的人未几。”说着他已紧了紧靴子,对鸾夙道:“我先跳出来瞧瞧环境,你在此等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