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歧非常对劲:“你早该如许想了。不过现在觉悟,尚且不晚。你若能想开天然最好,如果想不开,也不能再教人拿此事大做文章了。”言罢他又偏头一想,假作灵感突发,拍着脑袋道:“经此一事,朕倒是生出一个设法来……现在你的年纪也不小了,待朕过了这五十大寿,便为你许一门婚事。届时有了正妻管束,你应是诚恳些。”
臣暄的忠心尚未表达,但见原歧已摆手禁止于他:“朕寿辰期近,不吉利的话可不能说,没得败了朕的兴趣。”他拍了拍臣暄的左肩以示安抚,再次语重心长道:“朕还是那句话,不要为个妓女与人相争,平白跌了身份,教人看轻。”
臣暄但笑不语。
读到此处,臣暄已是满面震惊:“父王竟欲将我逐出宗籍?!”
臣暄晓得原歧是在欺诈本身,究竟上原歧与国舅周家干系奥妙,他在没有掌控扳倒周会波之前,定不会因这等小事去轰动周家。换言之,原歧今晨并没有问过周建岭此事,此后亦不会相问。
臣暄立时下跪请道:“圣上息怒!并非微臣不顾皇家严肃,实乃周家欺人太过!”他面上佯作怒不成揭,向原歧惊怒禀道:“昨夜鸾夙正在沐浴,却俄然遭人强行掳劫。若非闻香苑内来往热烈,刚好有人瞧见了此事,想来鸾夙定然已被那牲口糟蹋了!”
原歧边说边命了寺人带路,与臣暄一道往偏殿而去:“这位贺使你不但熟谙,且畴前还曾与他比武,乃是南熙勇猛善战的少年人物——统盛帝第七子,慕王聂沛涵。”
说着原歧已走下丹墀,亲身将臣暄从地上扶起:“你父王不过是气话罢了,又怎舍得将你逐出宗籍了?再者现在南熙蠢蠢欲动,这朝中尚寻不出能替代你父王之人。免不得还须劳累他一阵子。”
鸾夙为臣暄系上冕冠,耳中还听他笑言:“自我入了黎都迄今,前后已有一年风景,头半年里原歧从未召见过我,现在倒是沾了夙夙的光,一月以内得两次传召。”
大雨来袭,大变期近。一场秋雨一场寒,转眼黎都已将近入冬了。
如此一想,臣暄再也毫无惧色,对着原歧冷哼一声道:“圣上且去问问周建岭,可敢与微臣劈面对峙?”言罢他已兀自卷起左臂衣袖,暴露被绷带包扎的殷红伤处,反问道:“莫非微臣为了谗谄周家,还会自演自说吗?”
这个成果,恰是他想要的。本日这一趟进宫,他自发没有白来。
臣暄点头拥戴:“但凭圣上安排,微臣谢主隆恩。”
金鸡拂晓,朝霞满天,鸾夙披衣而起,推开窗户了望红云,心道克日必有一场大雨将至。
原歧此次笑得奥妙:“南熙所派之人,并非朝中重臣,而是皇家后辈……他现在正在序央宫中,刚好本日你也来此,那便一道用过午膳再走吧。摆布这些日子也少不得要你作陪。”
臣暄闻言深深昂首:“君命不敢违,父命亦不成违。父王既已呈上了折子,则不管圣上如何决计,微臣皆是甘心受罚,绝无二话。只求圣上念在我父王年龄已高,臣家又是几代忠心,免除对我父王的惩罚,准了他的上表请辞。”
原歧越说越是无法,不由点头再道:“朝中良将后继无人,除却你父子二人,竟然寻不出别的可意之选。朕还希冀你今后担当你父王衣钵,为朕守住这一片江山。”
臣暄越说越是愤恚:“微臣自问克日里对周家多有相让,一是奉了圣上口谕补救,二是对周建岭到底怀有几丝歉疚,再者恭敬国舅的身份职位……谁想周建岭觊觎鸾夙美色,竟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出来!圣上试想,倘若微臣咽下了这口气,今后在黎都城中又有何颜面见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