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此处,原歧面色已缓了几分,然却并未让臣暄起家,而是从案上执起一本奏折,顺手撂在臣暄面前,道:“这是你父王今早呈上的折子,连同朕的寿礼一并送来,你本身瞧瞧吧!”
臣暄摇了点头:“不。诚如圣上所言,男人汉大丈夫不该为情爱所绊……流连花丛是可,却不能为一人所沉迷。微臣欲垂垂冷淡鸾夙,再瞧瞧各色名花,将这番心机淡了。”
臣暄只得昂首再看奏折,持续读道:“微臣教子无方,老来弥恨,兵革之事,已偶然力。卸甲归田实乃所愿,望圣上念臣家世代忠良,成全微臣之请……”
鸾夙蹙眉叮咛:“切忌多饮,酒后易讲错。”
臣暄闻言深深昂首:“君命不敢违,父命亦不成违。父王既已呈上了折子,则不管圣上如何决计,微臣皆是甘心受罚,绝无二话。只求圣上念在我父王年龄已高,臣家又是几代忠心,免除对我父王的惩罚,准了他的上表请辞。”
臣暄心中正如许想着,却忽听原歧转了话题,道:“本日朕宣召你入宫,除却因为你父王的奏折以外,另有一事。现在朕大寿期近,南熙派来了贺寿使者。这使者身份贵重,宫中正缺一人作陪,朕思来想去,唯有你最合适。”
原歧指了指臣暄手中的奏折:“你且接着往下读。”
原歧见臣暄面无愧色,提及话来理直气壮,已是信了几分传言。再者周会波的小儿子睚眦必报,这在黎都早已是人尽皆知。若不是瞧着现在动不了周会波,他亦容不下戋戋周家如许傲慢高傲。
金鸡拂晓,朝霞满天,鸾夙披衣而起,推开窗户了望红云,心道克日必有一场大雨将至。
“你要给那女子赎身?”原歧闻言蹙眉反问。
臣暄闻言,已是叹了口气,将奏折上最为直白的一段话读了出来:“犬子荒唐,不思进取,花天酒地,与人相争,上愧天家,下愧于民,祖宗颜面皆已丢尽。今微臣大胆陈请,望圣上代臣履职,对犬子行动加以严惩。倘犬子一意孤行,不知改过,微臣恳请将其免除封号、摈除宗籍,纵臣家绝后,亦不认此子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