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沛涵面上仍旧噙笑,语气却已是咄咄逼人:“‘南晗初,北鸾夙’,小王在南熙曾冷傲于晗初才貌,只怕鸾夙女人更在其上。倘如有幸得以一睹芳容,此来北熙应是无憾矣。”
臣暄见状佯露几分莫名神采,看在旁人眼中,似是不舍,又似愤激,更似无法与不甘。他轻咳一声举起酒杯,对着原歧与南熙诸使者道:“能得慕王青睐,是鸾夙的福分。鄙人这便归去命她悉心编排歌舞,彩衣新曲以娱高朋。”言罢臣暄亦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。
以往曾多次兵戈相见的两位年青人皆保全大局,并未失态,倒教原歧悄悄放下心来。他右臂一摆,指着殿内一排椅子道:“诸位使者远道而来,甚是辛苦,先入坐吧!”
聂沛涵嘴角噙笑:“世子久违。”
臣暄并未马上回话,只是轻咳两声,非常为莫非:“慕王言重,世人之论不免夸大实在,平心而论,鸾夙才貌不过中上之姿。”
臣暄轻叹一声:“微臣自当竭尽尽力,不能让他得了军中奥妙。”
聂沛涵再次举杯点头:“恭敬不如从命。”言罢却又垂首沉吟,半晌后再对原歧道:“小王心有一想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原歧闻言蹙眉反问:“此话怎讲?”
聂沛涵微微点头回礼:“如此甚好。谢过圣上。”言罢再看向与本身劈面而坐的臣暄,决计语带讽刺道:“小王一入北熙边关,便一起听闻世子之名,特别那句‘绛唇珠袖两孤单’更是耳熟能详……倘若能得世子相伴,想必然然不虚此行。”
原歧闻着臣暄身上酒味,知他已哑忍好久,便故意安抚:“聂沛涵又没说甚么,不过是想瞧瞧那青楼女子罢了,你心中即使不舍,也当保全大局。”
臣暄抚着额头蹙眉长叹:“说来轻易,做来却难。微臣有些头痛,还是先行告别吧。”
此人应当便是南熙七皇子聂沛涵了。原歧伤害地眯起双眼,这才一挥手号令寺人宣唤。伴跟着一声“圣上驾到”,原歧已抢先一步迈入殿内,边走边放声大笑:“诸事繁忙,怠慢了各位使者,还望恕罪!”
原歧乍然赞叹于聂沛涵的绝世容颜,半晌后又已规复如常,朗声笑道:“多谢统盛帝美意,两国修好,朕心大慰。代朕向你父皇问好。”原歧边说边指着身畔的臣暄,先容道:“此乃我朝镇国王世子,臣暄。”
“七皇子这是何话?”此时忽听原歧笑道:“南熙诸使远道而来为朕贺寿,这一小谨慎愿又岂能不偿?朕只怕七皇子笑话,说我堂堂北熙,竟让一青楼女子示于高朋面前,不免无礼。”
“小王别无他意,反倒恋慕世子清闲安闲。”聂沛涵笑容绝世,邪魅回道:“豪杰美人,天然相配。小王私内心亦是猎奇,鸾夙女人究竟多么美人,竟能惹得世子倾慕。”
臣暄成心在原歧面前做戏,亦对聂沛涵拱手笑道:“以往兵戈相见,慕王皆以一罗刹面具覆于面上,本日甫见真容,竟是如此玉面郎君,实是令鄙人讶异万分,难怪难怪……”
原歧在心中细心阐发,聂沛涵此举应是成心针对臣暄。他们两人,一个是北熙镇国王世子,一个是南熙七皇子,身份皆贵重,年纪又相仿,且都是善于战事之人,不免相互心存较量。这两人应是畴前在疆场之上有过对峙,互不平气,是以今次聂沛涵才决计如此,想要挫一挫臣暄的锐气。
原歧见状法度微顿,不由赞叹南熙朝臣恭谨持礼。他侧首正欲扣问臣暄之意,却刚好听他在耳畔低道:“圣上,依微臣鄙见,这些使者皆是军旅出身。”
聂沛涵闻谈笑容稳定:“小王乃是铮铮男儿,却生得一副阴柔面孔。平生多为此事所累,常常思来亦忧?万分。倒是让世子见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