鸾夙见状心中不由“格登”一声,只怕是火线战况有变,又怕是臣暄出了不测。镇国王瞧着鸾夙这番揪心模样,好似知她心中所想,点头道:“不是暄儿。”
鸾夙这才将世人悠长以来的曲解照实相告:“我与世子……并未有过肌肤之亲。”
这一年的腊月十七,镇国王与程国公结成后代亲家,镇国王义子臣朗与程国公嫡女程初婷大婚,而结婚之地,便在闵州首府晋名城。
但是即便镇国王没有使“美人计”的意义,聂沛涵却不见得。眼下他既已率兵驻守两国鸿沟,她若不以身相劝,又如何能令他退兵?
这一设法的确是有些自恃了,聂沛涵也毫不是会为了女人大动兵戈之人。但她是负担着龙脉奥妙的,如果为了龙脉,则聂沛涵此举便也不希奇了。
鸾夙垂下双眸:“王爷不说,世子如何能知?”
在此景况之下,朗星与程二蜜斯的婚事再也没法担搁下去,镇国王急需程国公的兵力财力去充盈火线。
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鸾夙实不知如何答话。”她总不能说她本身亦对这份豪情非常苍茫。
她决定留在郑城,直至臣暄攻入黎都,取下原歧首级。何况此地不但有坠娘相伴,朗星也不时来探,倒教鸾夙感觉甚是欢乐。
也不知是朗星事前叮咛过,还是镇国王臣往成心照拂,鸾夙到了北都园后,便被园内管事奉为上宾,一向在后院小楼以内安息。她耳入耳闻园内的鼎沸人声,鞭炮声、道贺声纷沓传来,不知为何,俄然就想起了聂沛涵与江卿华结婚的那一日。
想到此处,鸾夙已明白镇国王是在摸索她的口风,遂沉默半晌道:“鸾夙虽为弱质女流,却也不忍见两国生灵涂炭,再添战事。如有能及之事,还请王爷尽管叮咛。”
这是一场即将到来的乱世风云,亦是鸾夙私内心的一场博弈。她博的是臣暄的性命和原歧的人头,而赌注则是聂沛涵的心。
他们仿佛偏题了,她觉得当务之急并不是明白她的爱恨,而是该消弭镇国王腹背受敌的窘境。鸾夙沉稳地行了一礼,不动声色将话题牵涉返来:“王爷谬赞了。世子于我有恩……慕王来犯之事,鸾夙愿极力一试,只盼能禁止两国兵戈相见。”
而臣暄……必有性命之忧。如此一想,鸾夙更觉忧愁起来,再细心机考镇国王特地相告此事的企图,也有了几分恍然。
神思正有些降落之时,北都园的管事却来相请,道是镇国王臣往在内院相侯。鸾夙不敢担搁,赶紧随管事前去,待入了内院,却发明镇国王面无忧色,忧心忡忡,而朗星亦身着一袭大红吉服,一派笑容立在旁侧。
帝王之心,公然莫测。
她想起了今次重回北熙时,朗星所言。聂沛涵清楚曾向臣暄致函讨要本身,并情愿保两国三年战役。只不过当时她虽回到北熙,却尚未与臣暄相逢。
鸾夙见镇国王对本身毫不坦白军中之事,已模糊有些不祥之感,道:“王爷的意义是……”
时候也不知过了多久,直至外头再次传来爆仗鸣响,鸾夙才知这一问已是避无可避,不得已作答:“世子乃人中之龙,鸾夙寒微,实难婚配。”
话已至此,鸾夙干脆尽数道出:“我平生所愿,乃是父仇得报,阔别纷繁世事,安稳度日……然世子、慕王皆是逐鹿之人,毫不是我心中夫君。”
鸾夙固然有此感慨,到底也被这喜庆氛围所传染,多日来的苦闷滋扰逐步转淡。毕竟这是朗星的婚事,是她视如亲弟的人,便是坠娘,见此情状亦感慨连连。
“但是与南熙聂七有关?”镇国王明显并不肯就此作罢,又是咄咄一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