非要选吗?可她不敢再等闲动心了,她与他们所求分歧,又如何能联袂平生?
“孩儿免得,这便去清算行装,明日一早出发。”朗星向镇国王拱手辞职。
是一盒胭脂。
朗星几近要拊掌大笑:“孩儿与鸾夙一道长大,对她的脾气再清楚不过。世子若长此以往热烈追慕,鸾夙必定动心!孩儿也瞧着他们二人再是班配不过呢!”
鸾夙是在担忧与焦炙中度过正月的。自朗星亲往祈城两月以后,闵州大营传来动静,南熙夺嫡之争愈演愈烈,仿佛有兄弟兵戎相见之势。如此一来,聂沛涵也没了北伐之心,只得临时安营祈城,他本人则去了京州。
鸾夙还听坠娘说道,闻香苑在黎都耸峙二十年不倒,早已在镇国王授意之下将丰州各城探得清清楚楚,很多守城将领见原军局势已去,皆故意归顺镇国王麾下。如此算算,应是不出一年,黎都便可拿下。
“半是威胁,半是示好,此计甚妙。”朗星拥戴。
鸾夙起家走至坠娘面前,刚好瞧见她所抄佛经之上有一句——
“如此卓绝男人,天下女儿任谁得了其一,便是毕生之幸,可如你这般得了两人,倒的确有些毒手了。”坠娘敛去话中调侃,幽幽叹道:“我如果你,便选世子。”
鸾夙再做苦笑。
在鸾夙看来,这盒胭脂抵得过珠玉万金、情盟数句,何况另有如许一首小诗附上。虽只寥寥数句,情义却跃然纸上。
“你将本王想说的话都说完了。”镇国王捋着髯毛,笑意更浓:“此事非同小可,须得你亲身出马。你与程二蜜斯虽是新婚,想来程国公应能了解。”
“去吧!”镇国王摆手瞧着朗星远去,才喃喃自叹:“留下鸾夙,当然是留住龙脉,又何尝不是留下朗儿?”
鸾夙这才晓得,臣暄已攻陷丰州嫣城。嫣城自古盛产胭脂花粉,遍销南北两国,故又称作“女儿城”。而这类种胭脂水粉当中,又以香花斋的胭脂最好,乃是北熙皇商,专供序央宫中的妃嫔之用。倘若臣暄不是攻陷了嫣城,又如何能给她送来皇商香花斋的胭脂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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鸾夙自嘲地笑了笑,将这一句钞缮下来,交予侍卫送至火线。她觉得臣暄若知她甚深,该当了然她所苦闷。
又过了一月风景,时价春暖花开,鸾夙也接获了臣暄的第三封手札。只是这一次并非从闵州大营转送而来,乃是直接由火线送至她的手中。
镇国王浅笑点头:“合该暄儿好目光,我瞧着她也不错,更何况还是凌恪的先人。也是天意吧。”
“父王必当长命万岁!”朗星嘴巴似抹了蜜。
北有江山易主之势,南有皇子夺嫡之争,这动乱乱世,当真是风起云涌,而春季也在这南北两国的动乱当中悄悄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