鸾夙放下心来:“我去将他赶走。”
臣暄点头:“君子一言九鼎。”
花客们目睹镇国王世子夺得绣球,又胜利打动美人芳心,皆是遗憾感喟,纷繁起家四散。二楼西配房内的周建岭技不如人,未抢到绣球,自发颜面丢尽,便咬牙切齿在心中为臣暄记下一笔,亦狠狠拂袖而去。
“你若执意往坏处想,我也没体例。”坠娘安慰道:“我是看着你长大的,你的性子我最清楚。我原怕你误了世子的大事,他却肯信你,亦是对你赏识有加。”
鸾夙点点头:“记下了。”
臣暄闻言沉吟斯须,回道:“我父子二人若当真得偿所愿,本日之事必定践诺。只是……你如何得知我必定功成?倘若臣家败了呢?”
“如此甚好,臣暄先行谢过凌蜜斯高义。”臣暄如此说着,人已在案前缓缓坐下,目不转睛看向与他对座的鸾夙。
坠娘闻言秀眉一蹙,语中也带了些不耐烦之意:“鸾夙,你可要想清楚了,世子并非池中之物,即便没有你襄助,分开黎都也是迟早之事。这闻香苑并不是非你不成的,你若不肯帮他,多得是大把女人往他身上靠。你怎得不知好歹呢!你这性子若不改改,迟早要亏损的!”
鸾夙见状不由有些担忧,面上却假装暴露不测神采,佯作讶然道:“竟是镇国王世子得了绣球?!鸾夙何德何能,只怕攀附不起……”
鸾夙没有回话,仍旧盯着案上臣暄用过的茶杯,不知在想些甚么。
不管时候是非,不管成果吵嘴。
彻夜这一举颤动全城的闻香苑挂牌之事,至此终算落下帷幕。
鸾夙垂眸再问:“方才世子说,事成以前任我去留,可还算数?”
鸾夙唏嘘看向臣暄:“我与世子一样,尽人事、听天命。至于终究的成果,唯看彼苍吧!”
“父仇天然要报,”鸾夙答道,“说来我凌家最大的仇敌,便是武威帝原歧,旁的不过是虎伥罢了。世子既然心存高远,烦请他朝功成之日将原歧的项上人头赠送我,再为我凌府昭雪立碑,那便算是兑现了本日之诺。”
鸾夙停顿半晌,表示主子递上一个绣球,再对堂内诸人道:“古有闺阁令媛抛绣球招亲,本日鸾夙厚颜,亦师法而为,只愿彼苍垂帘,为鸾夙觅得夫君。”
鸾夙亦毫不逞强地回看臣暄:“世子唤错人了。这世上已没有凌芸,只要鸾夙。”
鸾夙再看厢门处:“现在国舅家的小公子如何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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鸾夙亦是嫣然一笑:“可见我还是有几分本领的。世子该当光荣,你没有选错人。”
臣暄轻咳一声:“仍在堂内固执相候。”
鸾夙在心中唏嘘半晌,才回过神来,持续对着堂内演戏:“名画易求,知己难觅。世子故意,鸾夙在此谢过。”言罢她已低低朝台下行了一礼,亦算是给诸位花客一个交代。
鸾夙的左手食指在桌面上悄悄敲打两下,才提出了要求:“如此,请世子现在便允下承诺,我若助世子出了黎都,请世子马上放我自在。”
坠娘闻言,双眸顷刻放出异彩,喜不自胜隧道:“世子待人极其暖和,你又曾救别性命,他如何会生你的气?更无认错一说。我这便是去请他,你在此等着。”言罢已掀起帘帐出了厢门。
臣暄点头:“的确如此。”
臣暄,的确是再好不过的人选呢。更何况本身还曾救他一命,若他当真有些知己,应是会待本身不薄的。
不得不否定,坠娘的最后一句话,令鸾夙极其摆荡。的确如此,眼下镇国王与原歧有仇,臣家若当真揭竿而起,反了原歧,他朝功成之时,便是她大仇得报之日。如果她拒了这一次机遇,今后即便觅得合适人选,那人也一定会为了她一个风尘女子,去获咎朝中权臣,遑论开罪原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