鸾夙见状不由有些担忧,面上却假装暴露不测神采,佯作讶然道:“竟是镇国王世子得了绣球?!鸾夙何德何能,只怕攀附不起……”
臣暄点头:“君子一言九鼎。”
此言一出,堂下立即响起一片喝彩声。一些花客早已摩拳擦掌,跃跃欲试,更有人扯着嗓子让鸾夙将绣球抛向他处。鸾夙抬眼扫过二楼三个包厢,但见臣暄立在正对台子的南厢门前,国舅家的小公子周建岭在西厢,而东厢那一间是哪位高朋,她却不知。
鸾夙有些怔怔地瞧着放在案上的茶杯,道:“如此说来,倒是臣暄世子瞧得起我了。”
这一幕并不在他二人筹议当中,鸾夙亦摸不清臣暄的心机,只得俯身接过锦盒。她看了一眼台下之人,正瞧见臣暄亦浅笑着向她点头表示,好似在表示她当众将锦盒翻开。鸾夙见状只恰当众翻开锦盒,这才发明其内乃是一卷画轴。此时已有两个丫环眼明手快,一起从台后跑出,接过她手中的锦盒,缓缓为其展开画轴。
臣暄嘴角噙笑:“是我讲错。”
臣暄点头:“的确如此。”
鸾夙照着方才臣暄的叮嘱,施施然向台下行了一礼,委宛叹道:“令媛易得,夫君难求,鸾夙多谢各位恩客赏光前来。只是本日堂上恩客诸多,皆是有情有义之辈,鸾夙摆布难堪,实是选不出良辰知己,唯有将决定交于彼苍。”
鸾夙亦是嫣然一笑:“可见我还是有几分本领的。世子该当光荣,你没有选错人。”
“倘若败了……”鸾夙喃喃反复,并未马上答话,倒是反问臣暄:“明知此事有败的风险,且支出的代价将极其惨痛,镇国王为何还要运营起事?”
“是世子执意选了你。”
“说得好。”鸾夙淡淡赞叹:“逆天而行自有彼苍惩办,倘若世子当真败于原贼手中,自有来人接力而为。鸾夙也想瞧瞧,这等弑父杀兄、忠奸不分的昏君,究竟是曝尸街头不得好死?还是儿孙绕膝寿终正寝?”
坠娘闻言秀眉一蹙,语中也带了些不耐烦之意:“鸾夙,你可要想清楚了,世子并非池中之物,即便没有你襄助,分开黎都也是迟早之事。这闻香苑并不是非你不成的,你若不肯帮他,多得是大把女人往他身上靠。你怎得不知好歹呢!你这性子若不改改,迟早要亏损的!”
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候,臣暄才姗姗而回。方才他已听坠娘提过了鸾夙的态度,是以现在便没有再多费唇舌,而是直接对她问道:“方才我允下的前提,凌蜜斯记着了?”
“可有贰言?”
不管时候是非,不管成果吵嘴。
鸾夙再看厢门处:“现在国舅家的小公子如何了?”
臣暄闻言,再看台上鸾夙,霁月风清道:“鸾夙女人冰清玉洁、蕙质兰心,乃是天下男民气中所求。小王听闻女人精通诗画,亦备下薄礼一份,还请女人笑纳。”言罢臣暄已做了个手势,立即便有侍从将一方直长锦盒奉至台下,恭谨交到鸾夙手中。
鸾夙放下心来:“我去将他赶走。”
白衣身影随之几个起落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剑而去,待到发挥轻功稳稳落在堂上之时,他手中已多了一物,恰是方才鸾夙抛出的绣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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鸾夙深深吸了口气,双手使尽尽力将绣球往二楼西厢抛去,只见堂下花客皆伸手去抢,此时却有一白衣身影从二楼南厢敏捷飞出,略过诸人头顶,在绣球飞向西配房的那一刻,“嗖”的寄出一柄长剑,将绣球钉在了西北方向的楼柱之上。
鸾夙唏嘘看向臣暄:“我与世子一样,尽人事、听天命。至于终究的成果,唯看彼苍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