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阳和东亮两小伙子,年青力好,一大铲土倾倒进坑中,没多久,这大坑就填了七七八八,中间赵三红手痒,抢过正阳的铁铲,也挥了几下,过了过瘾。
“出去,给爹说说。”吴得江再不看他,自顾进了屋子。
吴金胜瘫软在地,直过了好长时候才渐渐缓过来,听着内里一片温馨,只要风刮草叶的西索声,不由用力挣扎起来,嘴里不断骂骂咧咧,可再不敢大声,骂声全压在了喉咙口。
下得地步,先割下一把麦子,分红两股,打成麦腰,再将割下的麦子放上麦腰,满了就捆扎起来。戴上草帽,扎紧袖口也挡不住麦芒划上脸和手背,细细麻麻的痛,等着时候长了,倒也发觉不到了,汗水早已爬满一身,脸儿通红,腰背酸痛。
吴金胜扯扯衣角,抬起手臂,用衣袖抹了把脸,提脚根进了屋。
“对对对,我是贱命,不配称狗命……狗大人……饶了我吧……”
“正阳哥,如许吓他有效吗?”赵三红朝外探头看一眼,又缩返来,轻声问道。
赵三红想笑,仓猝一手捂嘴,憋回了那声笑。
“别!我不晓得!我不晓得!我瞎扯的,饶了我吧!”此时的吴金胜是哭都哭不出来了,恨不得自打三百耳刮子。
“你那啥猪脑筋,还没弄明白啊!”耿东亮嗤笑一声,“你没敢惹我哥,可你惹了木英,木英是谁,她但是我嫂子!”
“那婶子,早晨还学认字吗?”郑小川仰起脑袋,微黑的脸上,一双眼睛敞亮炽热,长长睫毛连连眨动。
接下来吴金胜再不敢出声,只尽力挣扎着,折腾了好长时候,才被他解开绳索,扯掉套身麻袋。又花了一盏茶工夫才爬上深坑,耗子似谨慎摆布张望着,见再没人出来,暗松口气,辨明方向,跌撞着逃脱了。
“还不是你阿谁好正阳,都是拜他所赐!看我今后如何清算他!”以往恶狠狠的狠话此次说得有些战战兢兢。
吴金胜完整傻眼了,呆呆站在坑中,热乎乎还带着股骚气,在麻袋上湮开,渗入出去,滴答到脸上,顺着脸颊滑过嘴边,掉进了衣领里。
“金胜,你过来。”吴得江走出堂屋,站在门口喊道。
木英浅笑点头,真如她娘说过的,清芳mm真是越长越都雅了!
两人点头,伏下身专注那边动静。
“去吧,捡完麦穗记得来用饭。”孙小美挥手,目送着小家伙分开。
“小川,这几天你就帮你婶子家捡麦穗吧!”孙小美帮他擦洁净脸,交代道。
名字被他道破,赵三红不由大惊,后退一步,惶恐看向耿正阳,他可记得正阳哥说贰心机恶毒呢!
“姐,我跟你一道。”木清芳头戴草帽,提着镰刀从田埂上浅笑走来,因着天热,本来红扑扑的小脸更加红润,乌黑头发衬着粉嫩脸颊,鲜艳一如墙头盛开的蔷薇花。
金黄麦子一行行少去,地步中只剩下一根根短小的麦杆茬,另有一捆捆朝天耸峙的麦捆。炽热阳光把湿透的衣裳晒干,紧接着再被汗水打湿,嗓子里直冒烟,口干舌燥。
木英把那一捆麦子捆好,竖起,点点头,往田埂上走去,拿下挂在一棵小柳树上的竹筒子,直灌下两大口水。
“金胜,你咋搞得?”吴得江媳妇拎着马桶走进院门,一目睹到如此狼狈的吴金胜,忙放上马桶,快步走来,急声问道,“跟人打斗了?哎呀,娘如何交代你的,让你不要再打斗!”
“正阳哥……正阳哥……饶了我吧……我不是人……我不该该去漫衍谎言……我……我下次见着木英必然绕道走……饶了我这条狗命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