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返来，不是说好八千米拉练的吗。”陆曾祺反背动手，分开双脚，站得稳稳，一双眼睛好似黑夜中的狼，闪着寒光。
“你们都胡说啥，罗文培，你个大嘴巴，就会胡咧咧。”耿正阳笑着跳起来，扑到罗文培背上，去掐他脖子，“我是那样的人吗？英子是我媳妇，这辈子都是！”
“曾祺，你明天中邪啦！”陈启收起骇怪，忙猛推他一下，抬高声音斥道，“晓思mm一片美意，你别孤负人家。”他又转向王晓思，堆起笑，“晓思mm，别理他，他前两天崴了脚，脚疼说胡话呢，你别跟他普通见地。这么好的菜送来，陈启哥感谢你一片情意啊！多好吃的菜啊，在这大食堂可吃不到这么精美的。”
陆曾祺闷不吭声。
“正阳，英子是个好女人，你如果孤负她，看我如何揍你。”赵二红狠狠瞪他一眼。
“闭幕！”陆曾祺起家，喊道。
“不消了。闭幕吧！”陆曾祺挥手道，“全部都有，闭幕。”
罗文培偷瞧没人，转到墙角缓慢撒了泡尿，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往操场上跑去。
陈启咽下一筷子肥瘦相间的明白肉，留着半张嘴收回赞叹，又赶快夹了半条鱼尾捞进自已碗里，吃得满头大汗，鼻尖发亮。
“我也来。”沈恽捋起袖子，也插手，几个叠起来，压得底下的罗文培，“嗷……”
“白水煮肉都这么好吃，阿姨的技术真是绝了！”
“报数。”陆曾祺的声音在寒夜入耳来更加严厉，冷冰冰没有一丝人气。
闻声听令，新兵们全站起立，排着队踏着正步往门口走了，没有一人扳谈，姿式特标准。
“我去尿个尿。二红哥，帮我背囊放归去。”周潜拿下背囊，缓慢往厕所跑去了。
趁便上个厕所，新兵们又脱了衣裳，展开被子躺平了，这下能够放心睡个好觉了。
“定好的事，怎能变。”陆曾祺目视火线，淡然道。
正阳花了半分钟就把秋衣秋裤，外罩礼服穿戴整齐了，又忙清算军被。
正阳畴昔，拉住两个袖管，用力把他的双腿拔了出来，幸亏礼服料子丰富，并没扯坏。
“好啊！好啊！”陈启求之不得，连连应道，“曾祺，明天你咋这么像娘们啊，吃啊，呶，鱼头给你。”他帮手捞起大鱼头，伸手夹进陆曾祺碗里。
罗文培等人还在往那边瞧着，耿正阳脊背挺直，八风不动，万事不管，大口扒着饭，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吃饱饭，睡好觉，练好身材争夺早日建功。
耿正阳腹部一使力，腾身而起，甩了下脑袋，缓慢穿衣打包裹，他见隔壁床上周潜还在憨憨大睡，忙一把把他从被窝中拎了起来，摇摆两下，竖直到地上，“告急调集。”
“走吧，还能睡个半觉。”他拖着脚步，恹恹今后走去。
“唉唉，吃完了再……”陈启急着起家要拉，手握到她胳膊上，又感觉不对，忙放了下来。
“那你……”陈启走回两步，指指他，再指指那些垮着肩走回营房的兵，终究明白，这帮新兵蛋子要不利了！
“你把她气跑了，这下高兴了。”陈启一屁股坐下，火道。
红烧鱼头堆在白米饭上，硬挺挺的，红油赤酱，好似淋漓的鲜血，一只鱼眼灰白灰白的，朝天用力瞪着，仿佛在控告运气的不公。陆曾祺对着鱼头，直视了三秒钟，他吐出口气，把饭碗放下，望向王晓思，微咳一声。
罗文培不吭声了，周潜吐吐舌头。
他这一声带着肝火，如冰冷刀锋划过岩石，蹦起一溜火星。王晓思吓了收住声，抬起脸来，泪花莹莹，湿漉漉的眼睛带着无辜，神采转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