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家的祠堂,白浅浅从未出来过。自她记事起,就晓得本身和白妖妖、白娆娆分歧,她们是上天恩赐给白家的仙女儿,而她是煞星。白家本来是乡野败落户,跟着族人共用一个祠堂,搬入离月城后,因嫌费事,自设了祠堂。凡是春节、中元节,白老夫人就会领着白家世人到祠堂祭拜先人。
老夫人多么夺目,脸上的肝火又增了几分,“在你手里?葛氏,不是我老婆子爱管闲事,只是这家到底姓白,而不是姓葛。长卿胡涂,莫非你也胡涂?”
“浅浅,还不给祖母跪下?”白长卿见白浅浅怔怔地站在祠堂门口,不跪不拜,心下大恼。
“祖母,父亲说得是,二妹不能逐。”白妖妖的声音传来,“娘,你也不想想,若把二妹逐出族谱,旁人会如何说我们白家。她们可不会再说二妹的各种不是,只会说我们白家容不下她。”
“娆娆,不准胡说。”葛氏瞪了白娆娆一眼。
“娘——”白长卿开了口,“浅浅纵有万般不是,但她不能逐出族谱。”逐出了族谱,她便和白家再无干系,这也意味着,白家和上官家再无干系。
白浅浅还是没跪,她只是盯着正中心密密麻麻的牌位,只一眼,她便发明,没有娘的牌位。娘是白长卿明媒正娶的老婆,却入不得祠堂,真真是好笑至极。
“知错就好。”葛氏此般服低,老夫人的肝火还是未消。白家的家业,只能把握在白家人手里。
“这个天杀的煞星!我就晓得,这个孽种不该留,当初就该把她扔进水井里淹死。害死她祖母,她那该死的亲娘不说,现在又来祸害我们。长卿,本日必须把她逐出族谱……”老夫人猛地一拍木桌,滚烫的茶水溅了出来,烫的她手一缩。
“还不从速跪下!”白长卿怒喝道。
“二蜜斯,你终究返来了。”莫管家看到白浅浅,快步跑了上来,微微哈腰,说道,“老夫人,老爷,另有夫人在祠堂候着。”
白浅浅半点不惊,若非老夫人如此不堪,祖父又如何会被活生机死。想起祖母,脑海里便闪现出他慈爱的眉眼,他暖和的大手,他口中的声声“浅浅乖”,“浅浅听话”来,祖父是大院里除了娘以外,独一对她好的亲人。
“小表妹,你们家这老夫人怎地如此粗鄙。”何止是粗鄙,的确就是恶妻。唐如玉暗道,这老夫人真不是东西,竟然把本身的孙女叫做“煞星”,还要逐出族谱。
“娘,浅浅那丫头现在翅膀硬了,竟企图掠取产业,你必须出来主持公道。你没瞧见,本日她在鎏金阁趾高气昂的模样,别说是我和老爷,就算你去了,也不会放在眼里。”这是葛氏的声音。
祠堂前院种着一排凤尾竹。隔着密密匝匝的竹叶,内里的争论声听得清清楚楚。
白浅浅仿佛从深思中回过神来普通,微微屈了屈身,对老夫人说道,“祖母安好。”
离月城算不上喧闹,到了夜里,几近统统人家都早早关门。白家的大门却敞开着,白浅浅晓得,这是有人在等她。
“奴婢不敢!请老夫人惩罚!”婢女吓得跪在地上,连连告饶。
葛氏也逐步沉着下来,瞧了瞧一脸寂然的夫君,想到两人先前的谋算,只得改口,“妖妖这孩子,就是太仁慈。罢了,我也反面她计算,谁让她是我的女儿呢。千错万错,都是我的错,我教诲无方。”
葛氏还在祠堂跪着,白浅浅已携着唐如玉、碎玉到了门口。
在祠堂候着?很好!
“混帐东西!”老夫人一扬手,将茶杯扔了过来。
白浅浅没到,她把这口恶气宣泄到了婢女身上,“该死的丫头,你想烫死我这个老太婆?”